第十七章 山中无甲子（1/2）

日上三竿，这古塔寺的住持竹若禅师已经在客房外立了许久。 房门打开，东门临海出来，也没想到禅师竟然在门外静候，连忙施礼：“晚生见过住持，不知住持在屋外等候，晚生惶恐。”

竹若禅师还礼：“公子言重了，老衲也是才来不久。昨夜老衲见公子室内灯光久久不息，想来必然是熬夜许久，故而没有打扰公子休息。”

客套完，竹若禅师笑道：“公子秉烛夜读，今日见公子额头泛光，若有灵光闪现，想来收获不少吧？”

东门临海笑笑：“还要感谢住持慷慨，肯让小生浏览藏书。只是，晚生有一事相求，还望竹若禅师恩允。”

“公子请讲。”

“晚生酷爱古书，尤其是这种志怪之类，昨夜虽秉烛夜读仍恋恋不舍，故而……呵，晚生唐突，还望住持割爱。”说罢深深鞠躬。

“公子哪里话，”竹若禅师连忙搀扶，“那种小书虽然在我禅院之中，可是与我寺格格不入，少有人问津，确如宝珠蒙尘。若能德幸入了公子法眼，乃是无量缘分，也是本寺的荣幸了。”

东门临海大喜：“那晚生谢过住持了。如此还要叨扰两日，待晚生重新抄写一份聊表心意。”

“哈哈，公子言重了！”竹若禅师捋着胡子，“其实老衲何曾不是有事求于公子。”

“不敢当，住持有事知会晚生一句就是了。”

竹若禅师叹道：“昨日与公子辩议佛法，深有感触，老衲喜不胜喜，夜不能寐啊。公子佛法精深，又是普渡寺高徒，点点提点胜过老衲多年冥思，故而希望，公子能不吝赐教，于我寺中僧人开一堂讲法。”

东门临海谦让道：“不敢，不敢，晚生也只是听的恩师讲法多了，故而知道的多了些罢，与住持相比仍然是根基浅薄。不过能推动经法普世，晚生也不敢怠慢。”

竹若禅师剑他并没有推拒，故而笑道：“那有劳公子了，我这就去安排。”

“有劳禅师。”

竹若禅师满意的离去，同时心中不住赞叹，不愧是名寺高徒，佛法高深而又谦让有理，年纪轻轻却又深谙世故。虽然看起来只是俗家弟子，但是却深得真传，只怕斩断凡根之后便能继承衣钵。

目送竹若禅师离去，林公子在心里默默整理一下可以用来讲解的内容，一回身，就看到隔壁厢房门口一双幽怨的眼睛……

对了，还有她啊！

“娇娇，说道佛法，你有什么疑惑不解的吗？”

“……没有。”

林公子点点头：“那好吧。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听听如何？”

“……好。”

听到对方的答复，林公子就回房要重新抄写一本仙人传十六。

【海二：唉……好一个落花最有意，流水却无情啊！】

林公子不解：【你是指什么事？】

【海三：你没有看出来那小鱼妖并不喜欢听你讲经吗？】

这倒是没想到。林公子沉吟片刻：【听一听也是好的，至少能够帮她涤荡心神。】

……

鱼娇娇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听着这无聊的讲经。她真的很佩服这些秃头，昨天下午一直到深夜整整四个时辰，今天天没亮就又整整齐齐的坐在这听公子讲课，最神奇的是这些人双目炯炯有神，毫无疲惫倦怠之意。

好神奇的禅宗……

连一个毫不出名的古塔寺里修行的一百多和尚都是如此，鱼娇娇忍不住开始揣测公子出身的那所普渡寺里面的和尚会是什么样子。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每两个时辰之间休息的时间，这段时间大都数僧人都会选原地与同伴交流感受，或是探寻适才没有明白的问题。鱼娇娇也终于能够活动手脚，抬头看看窗外的小鸟，忍不住神往。

现在她是二品下阶，过了一品上阶的化形雷劫之后还要先过了这二品的红尘劫才能继续修炼。而且……化形入世之后，看到这花花世界远胜之前百年修行的苦闷，那个小女儿心也开始慢慢活络。尤其是听这些玄之又玄的禅理……

休息时间稍微一走神就过了，鱼娇娇迷迷糊糊的听着什么人佛转世的，真心不如会房修炼。

“……故而，佛在心中，人在心外；心在身内，魂宿心中。”说完林公子闭眼不语，下面那些和尚也纷纷闭眼沉默，鱼娇娇知道这是他们又在“感悟”什么。

但是恕她天资愚钝，是在感悟不出来啊……

感觉袖子里有动静，只见那小茶虫拽她的袖口似乎有话说，传音入密连接上：【怎么了？】

石香子经过这些日子已经和她混的很熟，开口就抱怨道：【姐姐，咱们出去玩吧？主人讲法好无聊的~~】

【好啊！我连接公子！】

林公子听完诧异的睁开眼，看向在大殿角落里期待的看着他的小女子，略显犹豫道：【可是……马上就要讲到斩断耳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