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第241章 不对劲(2/2)
他用枪指着历子瑜,眼眸中尽是得意。
两个男人对峙着,气氛凝重。
牧羽菱趁着这个机会,找出自己破烂不堪的衣服套在身上,虽然已经残破了,但好歹还是一块遮羞布。
勉强遮住自己。
历新不知道怎么地,注意到了旁边的牧羽菱,他一边向牧羽菱移到,一边把松口对准历子瑜的心脏。
历子瑜想提醒牧羽菱注意的,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牧羽菱便已经被历新挟持住了。
他的枪口顶着牧羽菱脖子上的大动脉,眦着牙朝着历子瑜冷笑。
“历子瑜,你的女人现在就在我手里,想要她活命的话,自己打断自己一条腿!”
“不然,我立刻给她一枪!”
历新发了狠,子弹上膛。
历子瑜有些犹豫,却还是准备牺牲自己一条腿。
牧羽菱觉得自己对不起历子瑜。
她明明是历子瑜的女人,现在却又跟历新发生了关系,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在心理上,她都不能原谅自己。
她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历子瑜?
到不如死了来的干净。
想到这里,她沉下心,冷冷的看着历子瑜。
“历子瑜,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贪图的不过是你们历家的钱!”
历子瑜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瞳孔急剧收缩着。
看到牧羽菱脸上的笑容时,他只觉得自己犯傻。
牧羽菱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历新的脸上又顺势亲了一口。
“历子瑜,你滚吧,我讨厌你!”
一句话,说第一遍的时候,也许不会当真,但当你说第二遍的时候,就会有一些当真了。
久而久之,假话也就变成了真话。
又是在如今这种情势下。
历子瑜只觉得悲哀。
他凝眸,注意着牧羽菱笑魇如花的脸,话却是对历新说的:“历新,你开枪吧…”
“这个女人,贪图的不过是历家的钱。”
“她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哪怕你杀了她,我也不会心疼一下的…”
历新眉头一皱,另一只手则是狠狠撕扯着牧羽菱的胳膊。
他以为,只要有牧羽菱做挡箭牌,他就会没事。
却不想,历子瑜根本不在乎这个女人。
于是,他把枪口又一次对准历子瑜。
很快,他发现,枪口被一堵肉墙堵上,牧羽菱柔软的胸口,正贴在他的枪口上。
历新是害怕的,他甚至不知道牧羽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只知道一点,历子瑜过来了。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开枪的时候,历子瑜已然踢飞了他手中的那把枪。
“啊…”历新痛苦的叫着,捂着自己缩在地上,身下是一滩血渍。
就在刚才,历子瑜亲手废了他的男根。
疼得他死去活来,像个猴子一般跳来跳去。
直到现在,历新也没有想明白,牧羽菱为什么不牧自己的性命,却来堵他的枪口。
牧羽菱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可是面对历子瑜的时候,她总是会毫不犹豫的跳出来,想替他挡住所有的危险。
哪怕是,他已经厌恶她。
哪怕是,他已经恨不得杀了她。
爱一个人,不就是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吗?
只不过,她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的时候,没有换来花开而已。
历子瑜,哪怕是今天我死在那把枪下,我亦无悔。
只可惜,这些话,她永远不会说给他听。
她和他之间,没有信任,没有爱情,甚至连友情都没有。
有人说过,想要得到一份爱情,不妨先维持住一段友情,哪怕得不到爱情,至少也有一份友情。
可是她牧羽菱,就这样傻傻的把自己交了出去。
无论是爱情,友情,亲情,她一样都没有收获。
她收获到的,只有满身的伤痕和无尽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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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子瑜还是不解恨,又打断了他一只胳膊。
正欲再打下去的时候,从里面斜斜歪歪走出一个女人来。
和牧羽菱一样的赤、身、luo、体,遍身青紫色欢、爱过后的痕迹。
只是那张脸,却让他感觉到陌生。
历子瑜愣住了。
牧羽菱也愣住了。
连走出来看到他们的女子也愣住了。
历新趁着这个机会,跳出窗户,仓皇逃跑了。
牧羽菱半坐在地上,视线紧紧落在走出来的女子脸上。
历子瑜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直到那个女人靠近他。
“子喻?”
“你是历子瑜?”
许久以后,历子瑜才艰难的开口,“挽歌…”
“你是挽歌?”
“对啊,我是挽歌,我是你的挽歌,你不记得我了吗?”挽歌甜甜的笑着,走近历子瑜。
因为虚弱,她的脸呈现出一种异常的白色,却还是很坚定的站在历子瑜跟前。
“子喻,发生什么事了?”
“我为什么没穿衣服?”
听到挽歌的问话,历子瑜才反应过来急忙把自己的衬衫脱下来,替挽歌盖好。
“挽歌,你还活着?”
“你真的还活着!?”
历子瑜颤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紧紧把挽歌抱在怀里。
挽歌紧紧抱着历子瑜,“子喻,是我,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任性…”
“现在我回来了,回到你身边,你还愿意要我吗?”
那一刻,牧羽菱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撕碎了。
碎了一地。
连一片渣子都找不到。
挽歌很虚弱,话还没有说两句,就晕倒在了历子瑜怀里。
历子瑜看都没看牧羽菱一眼,抱着晕倒的挽歌直接冲进了大雨里。
牧羽菱坐在阴冷潮湿的地上,泪流成河。
昨天晚上,历子瑜身下的那个女人是挽歌?
也许是真的。
历子瑜抱着挽歌,急急火火的走了,而她,则是一个人坐在又脏又冷的土地上,浑身都是冷的。
牧羽菱,这就是你爱了将近七年的男人。
在看到挽歌的那一刻,他就彻底不再记得你了。
他爱的,永远是挽歌。
你又算什么?
就算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是历子瑜,也不见得有多好。
至少,他不会像在乎挽歌那样在乎你!
大雨如注,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那个伤心地的,她只知道,疼。
到处都疼。
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连头发根里都是疼的。
她没有穿鞋,一个人行走在空荡无人的山上,努力向山下走去。
妈妈…
你的羽菱回来了…
妈妈,我就来…
她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朝山下走,足底早已被碎石嵌满,每走一步,便有血迹在地上洇开。
随着暴雨的冲刷,血迹又被洗的干干净净。
心是空的,胃是是空的,整个人都是空的。
胸口那里痛得厉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扯痛了伤口。
应该是受伤了。
历子瑜打她那一巴掌的时候,她撞到了旁边的铁柜角上,或许,有根肋骨断了吧。
疼吗?
说不疼是假的,可是她能忍得住。
妈妈还在医院里等着她。
说起来,实在是自己不孝,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竟然让妈妈等了整整一夜。
妈,对不起…
我错了。
我不该把自己想像的那么重要。
其实,在历子瑜的心底,我在他心目中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重要。
我才是最不被重视的那个人。
妈,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爱他了。
妈,你等我,以后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她走了整整一天,在傍晚的时候才来到母亲的医院。
好在是大雨天,特大的雨让街上没有什么行人。
注意到她的人自然也就不多,这样狼狈的样子,是牧羽菱从不曾有过的。
她一直觉得愧对自己的母亲。
养育她多年,她却为了一个男人而置母亲于不牧。
后悔又心酸的感觉在喉间泛涌着,她却什么也牧不得。
“妈…”
她匆匆忙忙跑向母亲的病房,却发现,母亲躺着的那样病床、上早已空无一人。
连林姐都不在。
她发疯一般的四处寻找,无视医院里所有人惊诧的目光,疯子一样的搜寻着。
她是在太平间里看到林姐的。
而林姐,正在和人商量,火化掉张慧的遗体。
牧羽菱冲过来,跪在母亲的遗体前,失声痛哭。
“妈…”
“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
心底有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说出来,躺在那里的人,却一个都听不到。
牧羽菱哭得死去活来。
心底最恨的人还是自己。
如果不是她去参加郝静的订婚礼,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至少,她还可以是那个安静的自己。
悔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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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羽菱在张慧的墓前跪了整整一天,她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了,却一点也不觉得饿。
依旧还是那身残破的白裙,只不过手臂上戴了黑色的重孝。
雨还是下得那么打,砸在她瘦小的身躯上,她却丝毫不觉得疼。
全身早已冰冷,连嘴唇都是青乌色的,她却丝毫要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妈,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我爱那个男人,就不会有这一切的发生…
如果我为的早一些,你可以看到我,也许就不会去的那么匆忙。
天黑已然黑了下来,原本就有关节炎的膝盖疼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却纹丝不动。
任由雨水冲刷着瘦弱的身躯。
郑重的向着张慧的墓叩了三个头。
妈,我会听您的话,好好活着。
只是,我好累,真的好累…
全身都疼。
世界如此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许久以后,牧羽菱晕倒在墓地里。
傍晚时分,竟然还有人来扫墓,那人瞧见倒在雨中的身影,微微皱眉。
他拿出一方洁白而干净的帕子,在沾了水的手背上擦拭着,眼神却是停留在那个一动不动的女人身上。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她是个邋遢的人。
秀密的黑发被雨水冲刷成几条,粘在脸上,脸上沾满了泥巴,已然看不清她的脸。
脚底还在不停的留着血。
他注意到,她没有穿鞋子。
这样一副令人觉得难看的画面,他却不觉得难看。
相反,你会觉得她是个有故事的人,还会特别的同情她。
他犹豫了一步,举步,走向倒在泥地中的女子,蹲下身来,想把她抱起来。
男子身后跟着一个年轻而好看的男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后,叫他:“少爷,老爷说了,不该管的闲事少管。”
拿着白手帕的男子替躺在地上的女子细细擦拭着脸颊,直到他手中的帕子变成泥色。
“阿聪,叫莫医生到我宅子里来。”
说完,径自抱起泥一般的女人,走向自己的车。
车门关起,车子迅速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车轮辗过的痕迹,很快又被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
恍若不曾有人来过一样。
张峰的车到达这片墓园的时候,什么都没找到,张慧的墓前,只有一滩被稀释了的血水。
他四处寻找,所有牧羽菱能去的地方统统找遍,始终不见她的影子。
甚至连幕府山的别墅他都进去找过了。
到处都是空的。
没了她,这城市的空气都稀薄了。
下意识的紧了紧外套,他坐进车里,缓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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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歌一直在抢救室,历子瑜则是坐在手术室外,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了,这一次,却是心情最复杂的一次。
掌心火、辣、辣的痛感还在,他却找不到半分自己的心。
昨天晚上,虽然夜那么黑,他却可以很肯定的告诉自己:那个女人是牧羽菱!
可是,为什么结果却是挽歌?
而牧羽菱的身旁,怎么又是历新?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历子瑜一直是躺在牧羽菱身边的,直到他打他的时候,历子瑜才勉强有一点反应,这又说明什么?
不管怎么样,那场面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他简直不敢相信,一直爱自己的牧羽菱,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下意识的,他一直在找别的理由说服自己。
牧羽菱找了别的男人,他也碰了挽歌,他们之间,扯平了。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不甘心。
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他叫了王三五来,秘密叮嘱一番,就让他出去调查了,而他自己,则是守在手术室外,直到挽歌被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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