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2）

慕辞抚着慕华容的头发，笑得极其温和，牵着他的手去往自己的屋子。 </p>

“他们是哥哥的同僚，有一个还去过我们家的，记得么？以后看到他们要打招呼，他们很厉害，每个都很厉害……”</p>

慕辞絮絮叨叨地说着，交待着慕华容各种礼仪。慕华容其实明白，他就是不爱说话，陌生人怎么劝哄也不说一个字，亲切的人哄了半天才能听到几个断续的词语。</p>

回了自己的屋子，负责打扫的兵将早已打扫完毕，见慕辞进来便恭敬离开，还记得把通风的窗子打开。</p>

慕辞合起门，正打算去书案看看那一堆的文书信封是怎么回事，许鸿向来勤劳，怎会撇下了这么多未处理的事情。刚迈了两步，袖子忽然被慕华容扯着，他疑惑地回头去看，华容低头固执地拉着他的衣袖。</p>

“……阿容，长大和他们，厉害，一样的……肯定！”</p>

慕华容似分不清楚词语的句读停顿，说话颠三倒四毫无章法，夫子教了许多也改不过来，除了亲切的人根本不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p>

慕辞弯下腰搂住了慕华容，拍他单薄的背，抱着他坐在书案前，将人搂在身前。</p>

“恩，阿容长大了比我们都要厉害，到时候家里就依靠你了！”</p>

慕华容没有接话，在慕辞怀里蹭了蹭，安静地发呆，瞅着旁边墙上挂着的一张檀木弓。</p>

慕辞随手打开一个厚茧封，不过是营里的人告假的信，扔在一旁又拿起一本文书，顺便整理书案。急着批示的放在手边，没用的东西扔进一旁的青瓷桶，处理好的放在书案一侧。</p>

慕辞归整得认真，低头看到怀里无聊地把玩衣带的小孩才发觉忽略了他，开始和他随便地说些什么。</p>

他曾经问过专治疑难杂症的太医，太医只告诫他应该多和华容说话，若是任由他安静下去，最后真得会失语。</p>

慕辞从遇到的许鸿娄安讲起，零零碎碎说了许多，说了监门卫的情况训练，屯营门前那颗长了百年的银杏树，监门卫军医那里满院的等等。</p>

慕华容一直不曾开口，安静地听慕辞讲着，直到慕辞打趣般地问他那么喜欢许鸿娄安，可有喜欢的小姑娘，他才有了反应，抬起头看着慕辞。</p>

“怎么，莫不是真有喜欢的小姑娘，是哪家的孩子？”</p>

慕辞看着慕华容的表情，诧异地问了一句。这么小的孩子，就有了要好的人了么？记起自己认识李玖的时候也不比华容大多少，心里愈发肯定，看华容的目光也带着打量。</p>

“和哥哥说说，是如何认识人家的？在哪认识的？说不得我还能领着你再去一趟！”</p>

记得前几日母亲领华容回过一次娘家，三舅家有一个年岁和华容差不多的女孩，莫不是她。慕辞心里把府里府外的人都过滤了一遍，想着自家弟弟惦记的人会是谁。</p>

被慕辞一番追问，慕华容的脸红得厉害，渐渐地耳根也开始泛红，慕辞这下更加确信，追问得更凶。</p>

慕华容禁不得慕辞连哄带骗的一番话，咬唇靠近慕辞的耳朵，交待了一个名字。</p>

“见过的，九姐姐……”</p>

慕辞忽然噎了一下，想起他领着慕华容去东华寺，和李玖见了一面的事。当时华容表现得特别喜欢李玖，说了几句话，没想到慕华容居然记到现在！慕辞无比后悔自己的举动，对着华容满含期待的猫眼露出一抹笑。</p>

“阿容喜欢她啊，等哥哥以后把她娶来给阿容作嫂子好不好？哥哥和她一起陪你玩。”</p>

慕华容皱着小眉头，看得慕辞心惊胆战，终于点头，又偎进慕辞怀里继续把玩衣带。</p>

慕辞这次可不敢随便发问，在书案取了笔墨，递给慕华容让他一旁练字，等到他处理好书案上的文书，抬头看时华容爬在榻上已经睡着了，只写了两页的字。</p>

慕辞摇了摇头，起身把慕华容抱在里间的榻上，展了一床毛毯给他盖好，这才出去准备议事。</p>

这次监门卫议事的人到得齐，慕辞居主位，许鸿林总分坐左右，娄安选了一张舒服的椅子，放了软垫才敢坐下，连被调派去京郊守卫营两月多的展牧也回来了，坐在娄安身边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和长史陆岩谈着什么。</p>

监门卫过两天就要轮值皇城守卫，需要提前安排好许多事情，商量如何与金吾卫交接，划分好个人负责的街区，制好轮值班。</p>

六人讨论了小半个时辰，最后把班排了出来，陆岩执笔写下来。慕辞喝着茶水，和几人随便地交谈几句，被逼问着道出告假原因。根本不是什么生病，只是为了偷懒。</p>

许鸿娄安可生了大气，慕辞是偷了懒，却连累他们几天忙碌，差点儿要当场掀了桌子。最后几人不依不饶地缠着慕辞，非要他请客去铜匠街逛一圈。</p>

慕辞被纠缠地无法，只得答应，问去哪里。一直安静的陆岩开口，提议去满春园，娄安颇为支持。概因满春园是私人设的乐坊，没有官家的规矩大，里面的人也不错，娄安展牧挺喜欢那里，慕辞也跟着去过两次，算是监门卫常去的地方。</p>

一番打闹过后，便定下了晚间酉时满春园一行。慕辞起身拿了陆岩写好的轮值名册，说散了吧，就急匆匆地回了屋子，唯恐慕华容醒来看不到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