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纯色年代九（1/2）

睁着琥珀色眼睛，莎莉一点也感觉不到困意。她今晚失眠了，而且是头一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怎么也睡不着。点点的月光透过长方形的窗户洒进屋内，像是披上一层薄薄的纱，隐约可见旁边床上顾西背对着身影。莎莉小心的动作并没有惊扰沉浸在梦中的顾西，轻微的呼吸声依旧有规律地响起。

睡得真香啊！

莎莉羡慕的想着。

翻了个身，自从看了那封信后，她的心就好像被什么抓着，无法解脱。想想也已经两年没回家了，即使每个月都在通信，但是心中总有块地方空落落的，这是卡尔、利维特和西以及其他小镇上的人们所不能补缺的。但当她真正收到妈妈让她回家的信后，她却犹豫了起来。

两年前擅自离开家，来到了这个小镇。最初的原因不过是和爸爸赌气罢了，也许两个人冷静下来就会结束这段冷战。但时间就像个魔鬼，莎莉对这个小镇的依恋越来越强烈。她是真得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喜欢这里的一砖一瓦，喜欢这里人们，以及卡尔。要不然她也不会一住就是两年。

想起两年前爸爸要将她嫁给修米特的状况，莎莉到现在还有惴惴不安。她不讨厌修米特，甚至可以有些好感，但这也是因为两人一起长大的缘故。在莎莉的心中，修米特更像是她的哥哥。要让两人结婚太勉强，莎莉怎么会嫁给自己的“哥哥”。即使不是血缘上的。

其实这也算不得是逃婚，一切都只是爸爸自己下的决定而已。但就是因为太清楚爸爸的性格，哪怕即使嘴上说说，成真的可能性也非常大。爸爸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他决定的事八辆汽车也拉不回来！

但修米特呢？莎莉实在是想不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初爸爸谈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也在场。对爸爸的话，他仅仅是淡淡一笑，并没有拒绝。这也太奇怪了，莎莉知道修米特喜欢镇上的一个女孩。但那个女孩是谁，莎莉就不得而知了。

每当修米特说起那个女孩的时候，眼中的柔情是骗不了人的。但他为什么当场拒绝？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在她的心中。其实莎莉心里也有隐隐地责怪他，但是如果当场拒绝的话，她是不是会遇不到卡尔了？心里产生了矛盾，思绪一团乱麻。

离家后她给家里写过信，几乎是每个月一封。但都是以格瑞塔阿姨的名义，而且是写给妈妈的。所以以后收到的信件都是送到裁缝店的。

这次妈妈似乎很着急，信件上的自己有些急促。可若是真是急事，妈妈怎么不发电报？这样想来，是不是爸爸已经知道她在这里了？

越这么想，莎莉反而更加难以入睡，心脏忽上忽下，那种患得患失的情感强烈地刺激着大脑。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将所有的事都从脑海中剔除，但效果甚微。那些不开心的事就像藤蔓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找不到头，也找不到尾。

她，该怎么做？

拉上被子将自己全部包裹住，缩起身子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天早早地亮了。清脆的鸟鸣早已响彻在枝头。顾西从温暖的被窝里艰难地爬出来，挠了挠已经形似鸡窝般的头发，顺便打了个哈欠。余光瞄到莎莉还窝在床上，眉头时而皱起，时而放松。似乎睡得很不好的样子。

看了看桌上的闹钟，时间还早，所以没叫醒莎莉，让她多睡会儿。下了床，摇摇晃晃地进了旁边的洗浴室开始洗漱。等她出来的时候，莎莉已经醒了，一动不动，正睁着眼睛望着天板。

“抱歉，吵醒你了！”顾西一脸歉意地说。以为是自己的动静太大吵醒了她。

莎莉对顾西的话充耳不闻，这让顾西心里升起一股担心。想到莎莉刚才在睡梦中的样子，不禁走向了她的床，“莎莉？莎莉？”伸出手掌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莎莉猛然惊醒，似是恢复了知觉，入目的是白皙的手掌，顺着手掌看去，然后才反应过来是顾西。

“怎么了？西。”莎莉愣愣地问。

“不是我怎么了，而是你！”顾西又好气又担忧地道：“发生什么事了？叫你也不醒的。昨晚睡得不好吗？瞧，你的眼睛周围都有一圈黑的了。”说着，指尖还描绘着黑眼圈的轮廓。

“没事，没事。”

莎莉手掌抹了下脸，摇着头说道。

“那么好，你先起来吧，时间快到了。”

顾西收起手，轻声道。既然莎莉不愿意说，那么她也不好再问下去。

“那我先下去了，你快去洗漱吧。”

看着顾西的背影远去，莎莉忍不住叹了口气。昨夜脑子里全是那封信的影子，即使想要强迫自己入睡，但依然怎么也无法入睡。到后来自己在什么时候睡着都不清楚。手掌覆上依然疲惫的双眼，冰凉的刺激感使双眼舒服了许多。磨蹭着下了床，进了浴室，双手掬起冷水撒到脸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正如顾西说得样子，浓重的黑眼圈，眼角下甚至还能微微看出眼袋。

拿出粉底小心地遮住那些自己失眠的小证据，莎莉迅速地收拾好自己，换了衣服后马上下楼了。

因为是周末的关系，大早上的并没有人。没有工作的休息日，大家更乐意晚点吃早餐。

“早上好。”莎莉一眼瞧见正在擦着玻璃窗的顾西，向她挥了挥手。同样的，顾西打了个招呼，手上还拿着抹布。这时卡尔端着餐具从厨房出来，看到莎莉后马上放下了餐具，笑容灿烂地拥住她。

“早上好。莎莉。”声音柔得似乎要滴出蜜。

两人确定关系后，卡尔有点肆无忌惮了。知道莎莉也爱他，就这一点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困难，他相信他会解决的。这辈子，他是不会放开她了！

莎莉隐约听见顾西哧哧的笑声后，脸一红连忙从卡尔的怀里挣扎着出来。装作怒气地看着顾西。

卡尔无奈地看着莎莉的动作。想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莎莉这么害羞。

大概到九、十点钟的时候，餐馆里陆续地来了客人，进来的都是些平常熟识的人。其实小镇上本来就没多少人，来来去去的就这么几个人，想不认识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