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2/2）

心中酸酸地涨。

忽然听到背后有低低的女子笑声，回首看去，却见萧敏一身素衣正翩翩站在夜风里。

“敏儿，你怎么也跑出来了？”萧灏蹙了眉头道：“一个如似玉的女子，深夜独自外出，夜风还这么凉……”

他的面容上有深深的痛惜。

“如似玉？”萧敏笑着在脸上拂了一下，刹时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出现在面前，吓得我一大跳！

“敏儿越发聪明调皮了！”萧灏笑道：“像她现在这样子，怕是什么恶神都不敢沾惹呢。”

“那就请上仙带小妖一块走，不然就要那个萧帅哥的好看。”萧敏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声音道。

萧灏哭笑不得。

萧敏自语道：“上仙才刚说夜风这么凉，却任由小妖我穿了单衣在风里凉快，仙风道骨何在？话说，要讨好小妖母后，也得先把我这个重要的小妖成员收买了才是。可是，上仙你那么好的大衣已经给恋人献殷勤去了，却又如何顾得了自己口口声声念着的宝贝小妖？假使豁出了上仙你的老命不要，也要为博红颜一笑，将自己如此值钱却不经风的袍子也奉上，许是会感动死小妖呢。小妖一时高兴，也许会替你美言几句，省却了你许多阴谋诡计。”

萧灏的大氅已经给我披上，他的外衣薄薄的，根本就不挡风，此时听萧敏如此说，不免有点尴尬。

“算了算了，我这个草就随风倒吧！毕竟，妖就是妖，跟仙是不能殊途同归的啊！”

萧敏说着，抱了双臂往前走去。

“敏儿……”萧灏终是不忍心萧敏单薄的身体被冷风吹，唤了一声，朝前追去。

敏儿的脾性跟我一样倔强，我担忧他们见面后又要闹许多不愉快，就悄悄跟在后面往前赶。

大街两侧，一树一树的海棠与璀璨的灯火交相辉映，将整座京城装扮得如同天上的五彩云霞。人群深处，传来敏儿的哭泣声。

我加快脚步循声而去，看到一树紫色的海棠树下。有一白衣男子和粉衣女子相对而立。

映着红彤彤的灯笼，那两个人面上均泛出朵朵霞光。

“敏儿。我知道在你心目中，我永远比不上你的父皇，但，十一年过去了，你父皇都不曾出现，我眼睁睁看着你母后日日被相思折磨，又怎能无动于衷？只要能实现当初对你父皇的承诺。即使她将我视作你父皇的替身，我亦永不后悔！故此，请为我们祝福！”萧灏道。

“萧灏，你这个死脑筋。老顽固，表面上风流倜傥放狂不羁的家伙，谁可曾像你这般傻！”萧敏叫道：“你曾经对云漪说过，下一辈子，我一定要跑到萧胤宸的前面与你见面！可是。修千年才能同船渡，修万年才能共枕眠，你难道要修行一万年吗？即使修行万年又如何？我父皇母后都已经约定不喝那碗孟婆汤，你来生即使早到了，又能如何？”

“敏儿。假使你真的不喜欢我和你母后在一起……那么，我就如你所愿，做你一辈子的义父……”萧灏艰难地说出那句话，又道：“敏儿，你是普天下最好的女子，理应由普天下最好的男子相匹配！义父……为你祝福！”

“谢谢你的关心，其实，敏儿早就有了意中人……”萧敏一眨不眨盯着萧灏的脸，声音高了起来：“我是等不及了！我要即刻把自己嫁出去！”

萧灏似吃了一惊，但终于还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那个男人能让敏儿如此牵肠挂肚迫不及待，想必亦是人中龙凤！告诉我，他到底是谁——明日，我就去亲自牵线，为你保媒。”

“恰巧，我身上带着他的画像呢！”萧敏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圆圆的扁扁的小匣子来，递到萧灏手中，道：“师傅好久都没有来督促徒儿的画艺了，今日徒儿献丑，让师傅看看敏儿的新画作。”

萧灏半信半疑打开匣子，才看了一眼，刹时惊呆在那里，手下一松，就见一面圆圆的妆镜滚落到了草丛中。

他怔怔地望着萧敏含有露光的眼睛，半晌，声音颤抖道：“敏儿，你疯了！我可是你的……”

萧敏姣拂柳地扑到萧灏的怀里，甜蜜的唇已经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可爱的义父，可怜的萧灏，你就说谎骗自己的心吧！”萧敏道：“再要虚情假意，我就用唇堵住你的嘴，并大声哭叫你欺负了我，让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摄政王丑恶嘴脸曝光于天下！”

“敏儿……”萧灏狠狠推开了萧敏，只吐出了六个字：“如此，形同禽兽！”

“萧灏，你说理应由普天下最好的男子来配敏儿，普天下最好的男子，无非父皇和你！”萧敏狠狠跺着脚，叫道：“你不是我的生身父亲！我是如此地敬你爱你，而你亦视我如生命般珍爱着！我的样貌和性格和母后很像，你愿意做父皇的替身，却又为何不要我代替母后来爱你！我不想等一万年，这一世就要和你执手并肩！”

随着这句话，萧敏眼泪涔涔而下。

朔风，将萧敏单薄的素衣吹的凌风飘扬，萧灏抢上一步，欲要将自己外袍脱下给她御寒，一只手臂却被牵住了。

萧敏顺势滚入了萧灏的怀抱。

朔风中，两团白色的身影和在了一起，雪白的衣袂在风中飞扬，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对在团锦簇中缠绵绱徉的白蝶。

不知不觉间湿意涌上眼角，我不忍再看下去，悄悄混入人流。

灏，你是如此优秀！这一世，该有完美的女人来匹配！

你说你爱我，下一世定要赶在宸前面，与我相会。

但，我的心已经给了宸，若是再与你相拥，那就是辱没了你！辱没了你固守了十四年的圣洁的爱恋！

这一世，是我和宸欠了你的，那么，如果可以，就让我们的完美的女儿来偿还！

敏儿爱你，如同我爱宸，都是如此热烈而深沉！

那么。就让我在这特别的夜晚，为世间所有美好的爱情而祝福吧！

灯，将那一对雪白的身影染得通透。而那两个俊逸多姿的身影，在璀璨的灯火中。如火凤凰般散发出瑰丽的光彩。

凤凰涅槃，重生后将是愈加辉煌的灿烂！

灏，祝愿你从今后走出冰封的心湖，步入属于自己的暖阳——阳光，将因你的融入，而愈加绚烂夺目！

敏儿，祝愿你和自己心爱的敬爱的人儿白首偕老——谢谢你。代母后和父皇还了这笔深厚的情债！

我随着涌动的人流，渐渐来到了许愿台。

“上苍，我在十四年前这一天在此许愿，祝福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生幸福安康。这十四年来。我因为诸多原因不能守护在她身旁，如今，我终于拜托重负回来了，却不敢与她相见……不过，我已经知道她过得很好。那么，这，就足够了！”喧哗的人流中，有个男子在沉声自语：“我依然如当年那般说：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可是我。却要折下自己这只受伤的翅膀，让你飞得更高！”

这声音是何熟悉，又是何等动听！

蓦然循声望去，但见灯火璀璨处，有一白衣男子翩翩而立。

朔风过，青丝凌然，雪衣飞扬，那张俊颜上一双波光潋滟的凤眸在夜幕下烁烁放光。

那眸中，沉邃了春之繁华，秋之韵实，一波一波，潋滟尽了我记忆深处最可宝贵的印记！

一股电流从身上划过，我浑身颤栗，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的容颜。

“宸！”我不由得叫了一声，朝来者追去，可那人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人海里。

眼前一黑，我就跌倒在红尘中，醒来时，萧灏在身边。

“夜这么深了，你的身子又这么虚，究竟要到哪里去？”萧灏眼中含着深深的关切。

“正因为夜已深，城门紧闭，城里的人不可能插了翅膀飞到城外，我才能趁着这不多的时间寻遍大小客栈，定要将萧胤宸找到。而若是过了今夜，我怕他会又像在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我匆匆起身。

“天都快亮了……”萧灏迟疑着，但终于没能拗过，扶我从榻上起来。

正在这时，萧敏正端着一碗汤羹进来，见到此情此景，面有不悦。

我心中暗笑，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尚在懵懂中的萧灏道：“敏儿辛苦了，你还不快去接着。”

萧灏这才站了起来，去接萧敏手中的碗碟，岂知萧敏却似有意无意闪身避过，径自朝我走了过来，把个萧灏一个人尴尬地撂到了那里。

我笑道：“母后有急事要去办，一点东西都咽不下。你和景王今夜都辛苦了，这碗你们就喝了吧。”

萧敏嘟了嘴道：“一碗粥，两个人怎么喝？”

我笑道：“枉你一向聪慧，这个都不明白啊？你俩一人一勺把它共同喝掉；或者，就像小时候那样，让萧灏喂你喝啊？”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萧敏抿着嘴笑了，一转身就朝萧灏走了过来。

萧灏一张桃脸刹时就涨红了，一向流利的语句也不清晰了：“姑娘长大了，这样让外人看到，总不好吧……”

嘿嘿，这人居然还知道害羞呢。

“亲爱的义父，这里似乎也没有外人啊！”萧敏笑嘻嘻地端着汤羹过来：“即使不同意母后那两条建议，那么，就听从我的建议让敏儿喂景王喝吧……”

萧敏说着，伸手舀起一匙羹来，递到萧敏唇前：“这碗羹可是由御厨费尽心思做出来的，费了国库里好多的银两呢！你常常在朝堂上说，要勤俭节约、励精图治，以使得胤国国富民强！而这一颗粟、一匙羹、一两银子，都来之不易，尊敬的摄政王要是再做推辞，似乎有刮掠民膏的嫌疑哟！”

萧灏笑道：“这碗羹是专门为你母后调制的，我这个男人大约不合适。”

说罢，转身就要抽离，却被萧敏挡在面前。

“萧灏，你今日一天都在忙着接待前来庆贺芳辰的外藩使节，晚上又为了我母后而彻夜未眠！眼睛都熬红了，敏儿……心很疼……”萧敏说着，眼圈红了。将汤羹递到萧灏唇边，低低道：“我一共做了两碗，最适合给你们补益。快张开嘴！是不是还要我像父皇对母后那般。用嘴喂你？”

听到这句话时，我已经穿好衣服。走到了寝宫门口。

匆匆将身子抽出，伸手去关殿门，回首间，看到萧灏已经张开了嘴，萧敏正将一勺晶亮的羹伸入他的口中。

四目相对，竟似跌入了甜蜜的漩涡……

恍惚间，我的眼前也出现了一组如此甜蜜温馨的幻境。竟一时想不起那是何时……是的，以往和宸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画面都是美妙的幻境！

唤了将军韩骞和我同去，没有打搅皇城里百姓的团圆狂欢。只暗暗地令人迅速详尽地，将皇城内大小客栈都搜了个遍。

但，萧胤宸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般——渺无音讯！

哦，想当年，我也曾经查遍全国庙宇。都不曾将他找到！

此人，可真的是妖孽？

天已亮，毫不甘心的我，令人在通往外界的城门口严加把守，看是不是有个身着白衣。酷似先皇的三十三岁的男子经过。

但，竟然是依然毫无所获！

看看太阳已经冉冉升起，忽然忆起一件事。

前些时日，由于胤国遇到了百年不遇的蝗灾，萧骐将自己的生辰贺礼取消，微服到民间，和民众一起抵抗蝗灾的侵袭，据说还得到了邻国毓国的大力协助，在中秋佳节前夕终于平定了这场风波。

为庆贺这次史无前例的抗蝗胜利，在摄政王萧灏的提议下，皇帝和悦敏公主的生辰大礼改在了中秋节后。

而今日，正是贺礼之日，据说西晟国国君慕容锦之和毓国副君武烨王都要到来。

说起毓国这位武烨王，倒是当今响当当的一位传奇人物。

十几年前，毓国尚是通过和胤国联姻，才能保存微薄势力的一个弱国，到了十年前，竟然渐渐有了起色，这不能不令各国国君感到惊奇！

究其原因，却原来是毓国国君新近敕封的一位武烨王，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武烨王，本是毓国国君的侄儿，想必是在政业上颇有些本事，以使得三年前，毓国国君临终前竟然冒出一个奇特的想法——将自己的皇位传与侄儿武烨王，而让自己亲生的儿子太子仍做太子。

这个荒谬的提议，当即遭到了毓国太子拥护者的极力反对，而武烨王本人也以种种理由而坚辞不受，最终促使毓国国君竟然下达了一个更为荒谬的遗旨——传皇位与皇太子；武烨王为副君，兼摄政王。

自此，毓国百姓皆对睿智多谋、励精图治，爱民如子的武烨王万般敬仰，却对庸碌无为国君并无多么深厚的感情和印象。

像武烨王这般传奇的男子，平时行事却十分低调，能亲眼一目睹其真颜的人极为稀少，能亲耳谛听其教诲的更是凤毛麟角。

骐儿、敏儿十五岁生辰，武烨王亲自道贺，倒是大出世人所料。

本来昨日没有闹灯的时候，我对即将到来的会面还是十分感兴趣的，但是如今，皆因萧胤宸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而全然没有了兴趣。

但，皇帝生辰贺礼，我又不能不去，千叮咛万嘱咐，令守城者严加防护，自己恹恹地往乾宁宫而来。

集仙殿前彩旗飘扬，红毯铺地，侍随宫女各个穿的团锦簇，面上喜气洋洋。

见到我到来，皆俯身致礼：“参见圣母皇太后，太后金安！”

我从侍立在旁的宫女内监面前穿过，耀眼的阳光在我绣了鸾凤朝阳朝服的大红尾翼上洒下点点金光，眼前恍惚间竟又闪现出十四年前被册封为宸妃的场景。

萧胤宸牵着我的手从太庙里一步步走出，全然不顾四周那一双双怀疑惊讶的眼睛，回眸间，狠狠白了我一眼，虽是没有开口，他却似乎是在说：怕什么，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朕最心爱的女人！在后宫，我不能给你时时刻刻的保护，但我可以借助某些表象，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荣耀，让他们没有一个人敢拿你怎样。

物是人非……

集仙殿内已经汇聚一堂，我的到来。又为即将开始的欢庆打开了前奏。

萧骐阔步从大殿深处走过来，对我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请母后落座。共赏歌舞，共饮美酒。”

我微微颌首。抬眼望了一下萧骐，不禁怔住了。

面前这个少年，凤眸微挑，邪魅带笑，颀长而健美。

恍惚间，我的眼前又出现了萧胤宸的容颜，只是。宸只穿玄色的衣衫，而骐儿，穿的不是月白的便服，就是明黄的龙袍。那波光潋滟的凤眸中，也没有了那深邃幽暗的紫色魅影。

有的，是平和和明朗。

是的，前有萧胤宸奠定基业，后有萧灏披荆斩棘开道。这个英俊的少年君王，内心已没有了宸的孤独和彷徨。

缓缓举目四望，看到除了胤国的皇戚、重臣，以及哥哥慕容锦之，还多了两个贵客。

和慕容锦之坐在一处的那位闭月羞的美人我认识。她正是我和慕容锦之的表妹——西晟国长公主慕容芸。

另一个年约十八，坐在贵宾处的英俊男子，我却不认识。

怔了一怔，低低问道：“骐儿，那个陌生人，就是武烨王么？”

萧骐望去，笑道：“母后，那人是毓国君王的弟弟——燕王璟。听说武烨王昨夜到了乾宁宫，许是水土不服，病了，今日还不曾好转呢。儿臣已令安奈天去为他好生诊治去了。”

我大出意料，心想难道这有些才干的人竟都是体弱多病的——萧君钰曾经病入膏肓，萧胤宸身患绝症，如今，这毓国传奇的武烨王居然也病了！

正在沉思，看到众人的目光皆往我身后望去，那目光中，除了惊艳，就是无穷无尽的疑惑和羡慕容……

不由得心中一动，回转身子，看到有个世外仙子正袅袅走来。

她穿了件用百鸟羽毛织成的长裙，翠绿的质地上，点缀了繁而不乱的牡丹图案，用料之精粹，巧夺之天工，令人叹为观止。

面若芙蓉，眸漾春波，唇若玫瓣，发似乌玉，回眸一笑，百媚*！

我在心中得意的笑了，对那美人道：“敏儿快来见过诸位贵客。”

萧敏面上露出明媚的微笑，款款上前，一一参见。

当走到毓国燕王身边时，我就发现那少年灼灼的目光就一刻也不曾从萧敏身上移开，心里就有些明白了。

西晟国公主慕容芸和敏儿年龄相仿，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二人竟是一见如故，就凑到一处说笑起来。

我随皇帝步入大殿最中央，皇帝居中，我居右，摄政王萧灏就坐在我旁边，然后按照亲疏远近及辈分高低，皇亲分列。

另一侧，慕容锦之为首，中间空了一个武烨王的座位，外藩使节依次排列。

开篇，先由皇帝萧骐和摄政王萧灏致贺词，而后群臣一一献祝词、贺礼。

这么多的贺礼中，唯独毓国武烨王的贺礼最为特殊，他在毓国君的贺礼外，又加上了自己送的一份祝福。

我倒是对他私人送的贺礼十分感兴趣，但只因那物品封在一个盒子里，故此，只有先让人收起来，日后再慢慢欣赏。

众人举杯共饮，而后歌舞就开始了。

歌舞进行到一半，西晟国公主慕容芸忽然站了起来。

“胤国和西晟国世代联姻，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女也想当庭舞一曲，以表达对胤国君上生辰的热烈祝贺，只是，尚缺一吹笛伴奏之人……”

说到这里，慕容芸含情脉脉朝萧灏那里望了一眼道：“久闻景王博学多才，方才又听到悦敏公主一番盛誉，小女十分仰慕容……”

慕容芸以长公主身份亲自到胤国来致贺礼，这本身就十分奇怪，如今看这架势，我倒全然都明白了——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话音未落，但见萧敏霍然起身，对慕容芸笑道：“长公主要寻吹笛伴奏之人，就跟敏儿说啊！话说，敏儿可是景王的关门弟子呢，他的弹琴奏曲诗词歌赋，我都十分精通，却苦于无处可展示呢。”

慕容芸似无奈，但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一曲舞罢，掌声雷鸣。

众人一时兴起，皆起身步入舞池，与舞姬共舞起来。

我独坐一旁静观。

毓国燕王终于找到了时机，凑到萧敏身旁，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萧敏“咯咯”笑了起来，径自跑到萧灏面前，边说边笑起来，看那神态，谈论的话题可与燕王有密切关系呢。

这孩子，怎能如此不懂礼貌！

“敏儿……”我唤了一声。

萧敏不情愿地从萧灏身边离开，朝我走了过来。

“母后，一看就知道那傻乎乎的家伙对我动了情，这世间，我是谁都不嫁了，就一辈子陪着母后和萧灏过一辈子。”

萧敏的声音中充斥着无限的惆怅和无奈。

我明白！

即使萧灏和萧敏情投意合，他们之间也并无血缘关系，但是养女和养父、亲王和公主之间联姻，将会在胤国掀起怎样的巨澜，想想都令人胆战！

那么，就让爱将青春都葬送了么？

灏，你又是作何想？

转头望萧灏，但见他正和慕容芸在一起交谈。

地位相当，辈分相当，且一样的俊美靓丽，倒是郎才女貌般的般配。

一个不留神，萧敏已经疾步朝萧灏走过去，“噌”的一下，就横在了两个人之间，牵了萧灏的手，道：“你不是答应我，宴会过后一同到御园里一同赏玩海棠吗？和红颜相谈甚欢，该不是把我这个旧人给忘了吧？”

萧灏微微一怔，对慕容芸道：“公主要是感兴趣，可以跟本王一起到御园里赏。”

慕容芸欣然同意了。

这边，就见萧敏“哎哟”一声，神色之间，竟极为痛苦。

“敏儿，你怎么了？”萧灏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