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航行在梦中的游轮（1/2）

旅行终究只是顺势而为，冒险才是一群人的终极目的。

迪拜七星级酒店的奢侈日子并没有过多久，柳浪便必须从天堂前往地狱。

带足了充足的水和食物，为了跋涉沙漠，还专门准备了辆能源配给充足的军配级材质的房车，轮胎与底盘的距离也完全足以越野沙漠，走出房车便能感觉到铺面的炎热，尽管还不到盛夏。

前往目的地的这个过程，对于柳浪等人来说并不是多么需要担心的事情。只是行进速度比较慢，据史杰诺说，要这样行驶足足一天的时间，才能跨越这片沙漠。

而前往目的地还需要步行。倒不是路段多么难走，而是这辆大号的房车太过于显眼。

地点虽然是一处教堂，但在特定的时间到来之前，却看不见这座教堂，每逢数年才会开启一次，时间是三天，这个地方在当地……或者说欧洲司狩口中名为圣地古罗。

前来探险的司狩们，被称之为圣藏者。亚洲之外的司狩的确不多，总共也只有六百余人，占据司狩总数不足百分之十。不过这些司狩绝大多数都会来参与寻找圣藏。

但史杰诺透露，能够进入教堂的，只有二十四人，每个司狩都希望能够进入教堂，寻找到传说中圣器。

是足以匹敌世界本源的力量。被埋在圣地古罗的某处，足以改变这个世界的某种规则。

不过虽然只有二十四人可以进入，但二十四人并非全部参与，能够进入教堂深处的会更少，二十四人之中，大多数会莫名其妙的归返。

没有了内里的记忆，但总体的记忆还保留着。

但至今为止，进入过圣地古罗深处，而且安全归返的人并不多，即便归来，也是性格大变。

这些人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前往圣地的目的。关于教堂内的记忆，以及更深处的记忆，更是毫无留存。甚至整个人……也只是皮囊依旧，灵魂早已是另一个灵魂。

圣地的宝藏很邪门，只是也没有听说过谁在里面会遭遇多大的危险。

所以时间到了，这些知晓这个传说的司狩们，还是会蜂拥而至。

……

……

旅途是无聊的，对于柳浪荆简刘强来说，还好有这些冒险传说，他们已经来了，通过史杰诺所说的这些事情，以及齐玉的肯定还有六号的情报，柳浪已经断定，这个教堂便是三号的藏身地。

只是为什么要弄出宝藏这样的噱头，他不得而知。

还是说真的有宝藏？

说不定三号也只是一个圣藏者，其他进入的司狩都是被他赶走的。

也有这个可能，柳浪没有多想，一切到了便知道。

只不过头一次面对这种善于在精神领域制造麻烦的敌人，他倒是有点紧张。

至于数百名司狩，如何选出二十四名圣藏者，史杰诺倒是没有细说，但是众人也心知肚明。

这种东西自然不是大家聚在一起讲道理，说出自己的梦想，然后评委打分通过。好在对于打架这种事情，己方人员都比较有信心。

阿卡司都已经跃跃欲试了，原本的天双切成了匕首，阿卡司不再称之为天双切，改为死神的呼吸。

听着很有逼格，但其实名字没啥意义，属性相比天双切，并没有强多少，只是更加顺手。

关于战斗需要注意的事项，史杰诺没有过多提及，只是说道：

“与亚洲的司狩们不同，这里的司狩，没有资质一说，都是按照战绩与现有实力来划分等级，从e级到sss级。”

“拿阿卡司来说，实力应该是属于s级，在圣地需要担心的对手也都是s级的。以前的s级只有十几个，但这些年我一直跟在老师……跟在齐玉先生身边，所以有没有发生变化，并不知道。”

“评定方式，则是三年一次的司狩格斗大会，按照排名和综合表现来分。”

林森也在欧洲待过一阵子，他点点头，认可史杰诺所说的。

很遗憾的是，他虽然有着紫色的资质，但当年被评价为b-。这些欧美的司狩们，并不在意能感应到什么样的气息，具备什么样的潜力，他们比较务实，哪怕是神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时，若没有任何力量，也不过是累赘。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评判方式很简单，打就完事了。谁最能打，谁最强。

这种制度选出来的s级，是没有虚名一说的。

每个人都是真真正正的战斗机器。史杰诺在s级中排名十七，当年属于垫底的。但放在华夏的司狩里，绝对是属于最顶尖的战力。

不过这些年，史杰诺跟着齐玉到底学了多少本事，就只有史杰诺知道。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有齐玉知晓。

倒不是说华夏司狩们不禁打。只是理念不同，无尽寿命的司狩们，修身养性，慢慢修炼，参悟天道倒是更为符合华夏司狩的理念。

几个活在传说中的古老司狩便是如此，他们有着异国他邦司狩们无法想象的强大，但在百年寿命为单位的那个阶段，欧美司狩的战斗理念来说更为强悍。但正如这些地区的司狩并不存在ss级一样，他们拥有很强的战斗力，在封神拜圣的级别上，却是一个也没有。

柳浪不知道原来异国他邦的司狩们还有这样的趣事。他也很好奇，阿卡司在s级里能够排多少？

洛阳商路布景三人，都不是紫级司狩，但也许他们在欧洲司狩的规则下，会更为有名气。毕竟三人极其善于战斗。

能够牵制司狩大军，外加数名紫级司狩，这种战斗智商便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还有林决，如今的林决，可以算是柳生一梦的亲传，尽管他都没见过柳生一梦。

柳生一梦的强悍，是刻在了柳浪脑海里的，将来某一天，林决或许会达到这样的高度。

“ss级和sss级呢？”柳浪问道。

“目前没有ss级。但sss级是有一个的。那便是老师。”史杰诺记得齐玉说过，要撇清关系，不要再以他弟子身份自居，这些天提及齐玉，他也有想过改口，但确实不习惯，直到方才，他忽然决定不改了。

“齐玉去过一次欧洲？”

“去过不止一次，这个世界的很多地方，老师都去过，据他自己说，以前为了躲避一个人，不得不四处逃亡，后来达成了某个协议，老师才安定下来。”

“老师前来过圣地，一己之力将所有想要成为圣藏者的司狩们全部击溃，他是我见过的最强的司狩。”

这一点，柳浪是同意的。只是好奇齐玉到底是被谁满世界追着跑。但看起来，史杰诺也不知道。

柳布丁很强大，但最终面对失控的花姐的，还是齐玉。至于花姐体内的怪物，虽然很可怕，却不能算作战斗力。

要达到那样的愤怒，除非阿卡司再死一次。这种事情柳浪是不会让它发生的。

“齐玉很强。”柳布丁说道。

花小兮已经不记得和齐玉的战斗了，但还是点点头。

柳布丁又补充道：“目前出现过的司狩，齐玉是最强的。”

柳浪有些诧异，布丁为何这么强调。

但也没有多问。

柳布丁的推测方式其实很简单，因为双生模式开启的那个夜晚，四只原罪在战斗，除却她自己，她看到了花小兮的战斗面板和贪婪的战斗面板。

但却没办法看清齐玉的。

齐玉在最后尽管放弃了抵抗，可原罪之中，能够杀死原罪的，也只有暴食。

他并非真的没办法与暴怒一战。

只是代价太大，又太懒，所以索性选择被打到濒死状态，任由连暴怒也打不碎的壳包裹自己。

这种分析不是柳布丁擅长的，但决战之夜，给柳布丁的感觉便是这样，齐玉这个家伙，在偷懒……

虽然暴怒的力量也还可以无止境的提升就是了。

原罪的力量是很可怕的。贪婪与嫉妒乃至暴怒都有灭世的危险级别。

沙漠的景象很枯燥。史杰诺提及了一些比较有名的司狩。这些s级的存在，柳浪也默默的记着，虽然不见得有多大作用。

让史杰诺意外的是，七号阵营的人很淡定。

尽管他不止一次强调，s级真的很可怕，可众人的反应着实很平淡。

尤其是柳布丁和花小兮，在听说到非欧地区的司狩最高只有s级，sss级齐玉横扫一切之后，便都开始玩起了手机游戏。

就连造物主似乎也不怎么紧张，偶尔发出赞叹的声音，只是在惊讶原来某些s级司狩的能力这么奇怪。

但并不在意自己这边的人能否打过。

数百名司狩选出二十四名，在巨大的石林里，必然是会有一场乱战的，可七号阵营的人，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

烛九夜甚至觉得听着无聊，不如聊聊司狩往事。

旅途很枯燥，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之一，但有的男人也很鸡婆。

比如烛九夜。

他很好奇阿卡司用的是什么染发剂。有没有想过把头发染黑，或者染成金色，或者换个发型，就像二阶堂红丸一样的扫把头。

也好奇洛阳和商路买鸡蛋的时候，给不给钱的。有没有尝试过和客人反复一夜情。

布景和林决平日里是用真实的手解决需求，还是用机械手臂，机械手臂的感觉如何？

这些问题被问出来后，烛九夜差点被柳浪丢进了回收站。

史杰诺愣愣的看着众人，忽然觉得……这些人或许是真的经历过很多，所以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也不怎么在意。

难不成……又要上演一次当年齐玉横扫一切的戏码？

烛九夜其实还很好奇花小兮和阿卡司的过去，但是没敢开口，打算悄悄问林森，林森只是微笑着摇头，不知道是示意不要问，还是不知道。

柳浪其实也很好奇一些伙伴的过去。

除了刘强他是知根知底，其余每个司狩的寿命都很长，就连最年轻的林森放在现实里也该是自己爷爷辈的人了。

关于伙伴们的过去，柳浪确实不怎么清楚。

这次面对的对手是一个扰乱记忆的家伙，柳浪只希望每个人……对于自己的过去，对于昔年的遗憾都能够做到释怀。

这也只是一种预感。也许要面对这种敌人，最难的根本不是那些s级们，而是自己本身。

只是关于过往的回忆，没有人愿意提及。

阿卡司与花小兮因为这个话题，多少想起了些事情，银发下的面容也只是带着几分苦涩笑容。

花小兮一如既往，僵着脸。大多时候，她跟柳布丁一样，面无表情。

但柳布丁的情绪其实越来越丰富。

……

……

沙漠的夜晚很凉，温差极大。

负责开车的有林森，史杰诺，布景，三人轮换。司狩也是需要休息的，饿死渴死这种是也是有的，如果被挂在密闭且无法逃出的区域，顶多也就比人类多坚持几倍的时间。最终也会慢慢死去。

现在开车的是布景。

柳浪一直盯着天窗。

透过天窗，看到的是满是星光的夜空。

这样的夜空在百川市，一年四季都不怎么容易见到。

回忆起自己的人生，柳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半年的经历让他变化极大。

柳布丁已经睡着了，屋子里的气味混杂，对于柳布丁来说，还是柳浪身上的味道最好闻，抱着柳浪便很容易入睡。

花小兮与阿卡司则是侧坐着睡觉的。这二人一直是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战斗的状态。

尽管林决和烛九夜的实力都不弱，但最给柳浪安全感的，依旧是阿卡司和花小兮。

凉润的夜色下，身旁少女的呼吸让柳浪也慢慢有了倦意。

这辆改装房车在沙漠中行驶，算不得平稳，只是对于柳浪一行人来说，白日里已经适应了颠簸。

柳浪慢慢睡着。

这一次，他又做了一个梦。

……

……

大船航行在一片蔚蓝的海洋之上，天空是暗蓝色，没有海鸟，没有任何声音，除了航行所带来的巨大喧嚣，甚至连海鱼都难以见到。

周围的人全部陷入了昏迷。天地间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柳浪没有在这个梦中看到自己。他看到的是一个与柳布丁有七分相似的少女，但这绝对不是柳布丁。

看起来比柳布丁还要小两岁，面容虽然有相似，但也有着足以轻易区分的差异。

少女的额头上有血迹，旅游船规模的海轮似乎撞到了冰山。

但这个故事并不浪漫。

因为整艘巨大的游轮，只有她一个人是清醒的。

所有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海轮缓缓行驶，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周围满是冰川，随时可能会撞击在某处冰川上。

但幸运的是，这艘船本身从吃水线来看，底舱还是完好的，船并没有下沉的迹象。只是航行速度很快。

少女跌跌撞撞的走着，一路上行来，见到了许多人。

无论她怎么摇晃这些人，呐喊着，哭嚎着，这些人明明没有死，却就是醒不来。

许久之后，少女放弃了叫醒这些人，在视线尽头，似乎有某座冰山，大船正在往那个方向航行而去。

她惊恐的走着，明明所有人都还活着，这些人却就是怎么也叫不醒。

柳浪俨然忘记了这是一个梦，他的视角是少女的视角，能够感受到少女内心的孤独恐慌和无助。

他大喊着去驾驶室，去驾驶室把船停住！

但少女却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