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目的达成 锦瑟投弃（1/2）

“陛下，且听微臣一言，”见事态已经偏离了自己原本的设想，窦瑾连忙跳将出来，他抱拳对刘肇说道，“请您仔细看看这把匕首……”

刘肇这才眼睫低垂，将注意力转移到匕首上，“匕首如何？”

窦瑾上前，将匕首拿起，对刘肇说道：“陛下，此匕首尖刃带血，很明显已经使用过了，如果是郭忠蓄意私藏用来谋害陛下，那这血又从何而来？”

刘肇一时无解，大手一挥，将难题丢回给郭忠，“你自己说说看！”

“这……奴婢真的不知，因为这匕首不是奴婢所有啊！望陛下明鉴！”

郭忠找准机会又开始哭诉冤枉。

“算了，算了！窦瑾你有什么见解，直说无妨。”

“是，陛下，”窦瑾转过身来，面对嘉德殿所有在场者，开始了他的“分析”：

“我认为，”窦瑾一边说一边跺到郭忠身边，指着他大声呵斥，“那日进入迎春殿行刺的就是郭忠！”

当然，这一切都是窦瑾早已盘算好的计划。

郭忠大呼冤枉，“陛下，奴婢未曾行刺啊！”

刘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会。

郭忠这才反应过来，窦瑾送琉璃杯给自己，都是为了下套，置他于死地。

“窦大人，我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冤枉我？！您说我去迎春殿行刺，动机何在？证据何在？！”

窦瑾莞尔一笑，“宫中人人皆知你郭忠对酒器爱之甚深，所以你垂涎陛下赐给邓家小主的琉璃杯，便在再选当日去到迎春殿行窃，不料被其侍女发现，你情急之下就持刀伤人！证据就是这把带血的匕首，只要去离宫传侍女佩心进行伤口比对，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

窦瑾所说有理有据，不可驳斥，郭忠哑口无言，只能再呼冤枉。

刘肇亦不想在郭忠之事上多做纠缠，他比窦瑾更想除去这心头大患。

于是，刘肇大手一挥，唤近卫上殿将郭忠押解出去，并以君王之尊宣布了郭忠的“罪行”：

“郭忠包藏祸心，私藏兵刃，更是迎春殿行刺犯人，对其处以枭首之刑，暴尸三日！”

“陛下，奴婢冤枉，饶命啊……”郭忠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近卫拉去行刑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刘肇很是满意，窦瑾也很满意，总算圆满了结了这无端多出来的刺客事件。

在将其余宫仆打发出殿外后，只剩下了窦瑾和刘肇二人。

“瑾，你做得很好，”刘肇从玉阶走下，来到窦瑾身边，奕奕然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朕总算名正言顺地除掉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真是痛快！”

“……”

窦瑾无言，只是恭顺地低着头，静立一旁。

“接下来就是封后大典，然后朕就可以接过帝国的权柄，成为名副其实的一国之君。”

刘肇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他等这天等了太久，即使被推上后位的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邓绥。

邓绥太过高冷智多，或许并不适合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反而更能成为一个得力的政治助手，这也正是刘肇力保邓绥性命的最终目的。

“臣恭喜陛下。”

窦瑾后退两步，对刘肇抱拳行礼道。

虽然窦瑾已经将他与邓绥入宫前的际会如数告知了刘肇，但君王多疑的本性还是令刘肇对窦瑾生出了猜忌之心，并决定试探他一番：

“瑾，你岁数亦不小，也该成家了，有了贤内助，无后顾之忧，才好报效朝廷……”

刘肇定定地看着窦瑾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窦瑾避开了刘肇的目光，诚惶诚恐地答道：“臣何德何能，不敢有劳陛下操心成家之事……”

刘肇呵呵一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是寻常之事，抑或是你看上了哪家王侯的千金小姐？朕做主赐婚也未尝不可！”

刘肇虽然是笑着说出口的，但此话的试探意味愈发明显，窦瑾亦心知肚明，他很清楚这是刘肇在借此警告自己不要对邓绥存非分之想。

事实上，窦瑾亦无非分之想，他对邓绥虽有爱慕之情，但却十分明白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因此，相比于拥有，窦瑾更愿意默默守护，只要她幸福安好便一切都值得了。

“臣谢过陛下荣宠，”窦瑾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对刘肇说道，“只是，臣出生将门，自小便立志要饮马狂沙，建功立业，暂无暇考虑娶妻生子……”

“好一个饮马狂沙，建功立业！”刘肇屈尊将窦瑾扶起，“若群臣都如你这般胸怀家国，何愁大汉不兴，匈奴不灭？！”

“陛下少年有为，臣相信此日可待。”

刘肇蓦然转身，步履坚定地踏上玉阶，缓缓坐到御座之上。

少年天子已然长成，初具君临天下的气势。

刘肇虽与窦瑾一同长大，但是毕竟君臣有别，加上邓绥夹在二人之间，便更加催生了刘肇对窦瑾的猜忌之心，即使他并不是真正地爱着邓绥，或许只是出于君王强烈的占有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遑论一个小小女子邓绥！

眼下刘肇亲政在即，急需培养自己的势力，窦瑾文武双全，又常怀报国之心，只要善加利用，必然会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柄利剑。

刘肇正是念及于此，才对窦瑾与邓绥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仅仅限于敲打敲打窦瑾的程度。

不得不说，刘肇越来越像一个帝王，而不是当年懵然无知的四皇子。

另一方面，郭忠的头颅此时已经高高挂在了掖庭的一处宫墙之上，其枭首而死的消息自然而然也传到了窦氏的耳中。

“真是无用之极！”窦氏气愤地将桌上的茶具一应扫在地上，茶具破碎发出的清脆声响久久回荡在殿室中。

“太后息怒。”

准备去给刑天喂食的锦瑟路过，见此情景，并未像一般宫娥一样避走，而是大胆上前，跪地收拾着茶具的碎片。

窦氏瞥了锦瑟一眼，“你不怕哀家气头上杀了你？”

锦瑟垂头默默收拾着，“奴婢就是奴婢，给主子出气也是应该的。”

“倒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窦氏收起了恶狠狠的表情，以指托起锦瑟的下巴，淡淡地说道，“让你去照顾刑天是大材小用了，从今以后你就贴身照顾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