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2）

我想得正出神，顾青雨娇小而健康的身影飘然而至，坐落在我对面的深蓝色沙发椅上，她又眼凝视着我，我也凝视着她。

我说我刚刚想到我们在纳木措冰湖上你对我说变成一尊雕塑，我们就永恒了。

她说：“没有永恒，我们的人生会因为心脏停止跳动而瞬间终结。”

“还是这么冷酷，那你当时为什么那么说。”

“我也会有自以为是的时候，想到什么说什么。但那不是真理，不过是情侣之间甜蜜时候的情话罢了。”

“那现又变得理智了，你跟我一起回上海的话还算数吗？”

“我还有余地可以逃吗？”

“你想都别想，你欠我的，别想抵赖。”

她深呼一口气，说：“那就点餐吧，我饿了。”

我察觉到自己嘴角眼梢都有一刹那牵动，不，我不能让她知道我在笑，我恨我自己在和她的博弈中已经连尊严也快丧失了。我想起不过几天之前我到大理来寻找她，我告诉自己我的目的只是来看看她，看她过得不好，我也就安心地回去过自己的余生。但从见到她之后的一分一秒我想的都是怎么让她留在我身边。我不敢去想我父亲如果还能泉下有知会怎样轻视于我，更不敢去想我母亲知道后会怎样怨我没有出息，甚至没有人性。我告诉自己，不，我不能为了一点点温存就放弃了真相，我的目的是为了知道真相，而和她在一起不过是为了不让她过这般安逸舒适的生活，她把我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凭什么她逍遥了我还要受着折磨。可是该死的，我尽然又在想，如果真相是让我恨顾青雨一辈子，那让真相来得慢一点吧。我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现在却又不那么迫切了，我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可以重新和顾青雨在一起的理由，这多么可悲。

但管他的呢，将来的事自有将来的安排。

顾青雨看我不说话，也不多言。她叫来服务员，点上一客七成熟的牛排，一杯芒果汗，给我点了一芝士焗鲜虾饭，一怀白水。

我说：“我想喝点酒，来瓶红酒吧。”

她对服务员说：“红酒不用了，谢谢。”随即遣走了服务员。

“你装得倒挺彻底，听秦夏说你连酒也不喝了，现在是害怕她知道你是个表里不一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