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2）

不管她是同情也好，赎罪也罢，我只想她能回到我的身边，即使是地狱我也想奋不顾身。

还记得当初顾青雨在洱海湖畔和我相遇的时候，她那惊讶的眼神，明明就带着一点幸福的感觉，我一直不肯相信那是我的错觉。

晚上我约了顾青雨吃晚饭，她说让我在晚饭之前和秦夏打个招呼，告诉她我们会离开这里。

我提前一个小时约好秦夏，说我有事要和她说。

她见面就问我：“看见顾青雨在收拾东西，难道她要逃走了？”

“不，她会和我一起回上海。”

“你们和好如初了？”秦夏也是喜忧参半的，她刹那间的开心是真切的，这让我很欣慰，她并不是个只顾看热闹的局外人。转而她又焦虑地问：“难道你们之间的问题都已经化解了？她并没有对不起你，而你还能像从前一样爱她？”

“我不知道，也许事情并不是我自己设定出来或者道听途说的那样，但她欠我一个解释，她一直不说，总有她的原因，但我有感觉，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好吧，我想知道，你这么恨她，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隐隐听出这和你父亲有关系，他伤害了他？”

“不，我们的事情我还不清楚，没等我弄清楚之前，我暂时还不想说后来发生了什么，好吗？”

她说：“你说出来让我帮你分析分析呗，毕竟我和顾青雨在一起都快五六年了，比你们在一起的时间都长，是不是？”秦夏果真像顾青雨说的那样，八卦。

我说：“我和顾青雨会把它弄清楚，以后的事顾青雨会自己和你说明白的。”

“你们这一走，我可能就失去顾青雨这个朋友了，我真不知道该喜还是忧。”她说得有点伤感，我想起顾青雨曾经确实说过我们无非是别人的过客这样的话，不禁对她没有说出顾青雨冷酷的话深有同感。

秦夏说：“那好吧，就让顾青雨欠我一个答案。希望有一天她会想到回来把它交给我。”

秦夏对我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希望有机会目送我们两人一起走进候机室。我说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是从昆明开车过的，还得开回去呢。她说那好吧，总之在离开之前她要看到顾青雨和我一起是成双成对开开心心的，否则她不放心。我说那也很难，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在一起还能不能开心，尽管那是我余生唯一可以开心的理由。

秦夏离开了，顾青雨还没有来应约。

我把自己拉回到在拉萨的那个美好的记忆之中。

在去纳木措的前一天，我们两人一直在床上躺着，我们不停的亲吻和**，她从未如此疯狂地和我沉迷于床事。我看着她美丽的面庞，小巧尖挺的鼻子，深邃清亮的大眼睛，薄而坚毅的嘴唇，以及通体透白的身体，以为一切都是老天爷最好的安排，我们的心灵和身体契合在一起，我得意忘形，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我甩甩头，把那些回忆的画面扔回记忆的仓库。

……

我们按计划去了纳木措，回忆中的圣湖依然美得使人沉醉，哪怕是再颠沛，我仍然还想着有生之年一定要再去一次。

由于纳木措离市区距离比较远，我们一大早便起床，在和平措约好的街道路牌下等他。他几乎是不差分秒地出现在我们面前，车上有一对年轻男女，男的长得很胖，说是内蒙那边过来的，到各处地方最大的兴趣就吃东西，顾青雨表示很有同道中人相见恨晚的感觉。另一对中年夫妻，看着又不太像夫妻，男的身形高大魁梧，英俊倜傥，比女的要显年轻，女的皮肤暗黄，神色木纳，眼角眉梢都写满了沧桑。

平措车开得很快，在两车道上开出了八车道的感觉，而且超车变线完全不遵守交通规则。顾青雨对平措说：“不是规定了进出站点的时间吧，你开这么快到了安检的地方还得等。”

平措说：“我开得不算快啦，我开得很稳呐。”

答非所问，顾青雨不再多言。

我看着车窗外草甸上成群的牛羊和远处延绵不绝的雪山，心里有一种苍凉之感。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进入某种环境，心境也会莫名受到影响，或许是因为你看过的一本书，听过的一首歌，或者是想念的某个人。我想起了小学时期学校组织观看的电影《红河谷》，最后一个镜头宁静笑着引爆了炸弹，她最后一句话是：来世吧。那股大义凛然的劲儿一直印在我的脑海中，那是我对这孤绝之地心里残存的映像，旅游画报和摄影作品千篇一律的美不足以在我的记忆中永恒。我们陆续看到不同年龄的人在雪地里“磕长头“，他们或许不远数千里，历数年年月月，风餐露宿，朝行夕止。我对顾青雨说：“你看他们多虔诚，匍匐于沙石冰雪之上，执著地向目的地进发，他们所求是什么？是无病无灾幸福安康的来世吧。”

顾青雨转头对我说：“没有记忆的生生世世也不过是一生一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