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朋自远方来（6）（1/2）

在窄门中学，西西与芭蕉结缘，也与他结缘。忽然，那株摇曳的芭蕉变成了他的脸，笑着说道：“小芭蕉，你好吗？”西西眼睛一热，脸一红，“几年不见，你好吗？”西西的话在空中飘了很远很远。

“西西老师。”牛校长从西西身后走来。

“牛校长好。”西西有些局促，“吃午饭了。”

这位牛校长是窄门中学新任校长，上任不到一年。去年，上任没几年的马校长因为犯错误被调到灵山中学去了，牛副校长便接替马校长的位子成了牛校长。这位牛校长也是教语文的，西西比较熟识。

自从牛校长上任，窄门中学的各种规定正悄然变化着，最明显是马校长在任时搞的考勤指纹机已停用，原来每天2次签到2次签退，现在每位教师的指纹暂时没有那么重要，手指可以划破不用担心按不出指纹导致迟到，也不用担心拿粉笔的手指因为皮肤太干按几十次也不成功，还要急着到办公室解释自己手指有问题不是迟到。新政发布，有人当面对牛校长称赞，更有人在全体教师群里发:“牛校长英明！”一连复制粘贴无数次，也有人送花，送手势，各种“强”“顶”铺天盖地，刷屏全体教师群。语文组的同仁倒是冷静，郯子说“：“这下终于做稳奴隶了。”荀子附和：“是啊，以前是想做奴隶而不得。”牛校长上任后，开会依然要签名，每周不定期查岗，有些人迟到还要查监控证明几点进入校园。

马校长在任时，在管理上进行了很多创新。不仅搞了考勤指纹机，还修改请假条例，请假半天每次扣20元，累计超过3次，每次扣50元并计入年终考核，也就是按比例再扣年终奖。两年前西西请假半天到机场接人，不仅扣半天事假20元，还扣年终全勤奖3元。在马校长治下，窄门中学员工想不扣钱都不容易。晚上管班教师不得使用电脑备课，一经发现扣考核分；上课时有学生违反纪律，上课教师扣考核分。在教学上，灵山中学是窄门中学的参照对象，只要平均分被灵山中学超过，增量末位者年终自动二聘。凡二聘人员工资按照90%发放等等。五花百门的考核条例都是教代会通过的，而且有一群执行力很强的中层干部监管，每位中层每天有扣分指标，为了完成任务，他们随时走进课堂检查工作，这是马校长赋予的权力。

其实，马校长出台的这些管理办法西西不觉得奇怪，经过龙城实验中学熔炼的人，这些不过是小意思。现在，马校长调走了，牛校长上任，窄门中学将有什么变化呢？西西望着牛校长走去的背影，想起龙城实验中学的那位牛校长。

开学典礼上，牛校长当着全体师生讲话：“实验中学是一座无烟工厂，我们要用三年的时间骗一骗龙城人民。”这是牛校长习惯用的开场白，牛校长是实验中学的缔造者，是实验中学的大家长，说一不二。

在实验中学第一次全体大会上，牛校长说：“新来的老师们，你们是我选拔的优胜者，是过了‘三关’的教师。我说的‘三关’就是恋爱、结婚、生孩子。我同教育局领导讲过，不过‘三关’的女教师我不要。过了‘三关’，省去很多麻烦，以后就是工作工作再工作，实验中学的辉煌属于你们！”牛校长霸气的一挥手，结束讲话。西西拿着新发的笔记本，认真的记下牛校长的话，感到热血沸腾，又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出为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今后在实验中学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西西来到二楼的语文组，实验中学是教研组办公，所有的语文教师都在一处。宽敞的办公室里，西西看到了那位白老师、孙老师还有那位男士，其他都不认识。大家互通姓名，那位男士姓杨，还是西西的学长。整个语文组只有2位男教师，另一位刘老师年龄与西西差不多，也是黑脸，个子比杨老师高一些。大部分语文教师年龄不到30岁，只有张老师和王老师近40岁了，大家叫她们老张老师和老王老师，因为还有小张老师和小王老师呢。

第一天上班，西西骑了一辆自行车，下班时发现自行车前胎没气了，初来乍到西西不知道哪里有打气筒，只好推着车子往校外走。恰好，牛校长从办公室出来，他像邻家老伯一样帮西西检查气门芯。牛校长一边弯腰一边说：“我这体型是蹲不下的，跟你们比，我就像每天扛着2公斤的麻袋走来走去。”西西不知道怎么接牛校长的话，只是乖乖地扶着自行车，怯怯地站着，那画面就像一只小白兔边上站着一只大灰熊。

是的，牛校长是人如其名的典范，身如其名，势如其名，一个字“牛”！如果你看过十几遍《西游记》电视剧一定不会忘记牛魔王与孙悟空较量的场面，因为打不过孙悟空而变身成巨牛的样子，这位牛校长就有那么霸气。他一边往下蹲一边喘气，鼻孔开始快速地翕动，如果鼻翼上挂一个鼻环就太完美了，西西想到这，赶紧为自己的想法吐了吐舌头。最终，车子不是气门芯问题，估计是轮胎扎破了，西西推到校门外找一个修车摊补了才回家。不过，西西为牛校长的一蹲着实感动了很久，西西想：“牛校长已经认识我了，以后工作一定要努力一点。”

第一年，实验中学要求新入职的老师一律当班主任，西西担任高一（4）班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