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再次提审（1/2）

“长老，我赢了。”

台上那个淡漠的声音好像古井当中传出的回声，一阵一阵的荡漾在所有人的耳边，似有魔力，让人无法逃脱。

台下愣神的穆伦终于是有了反应，他又是看着穆言吞咽了一口唾沫，鬓角的冷汗已经流下一道又一道，手中拿着的登记书册已经渐有湿润，满是白发和雪须的脑袋颤抖着点了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滑稽，他双目回到了手中的书册上，拿起毫笔在上头穆言的位置划动了一笔，随即招手示意他下台，自始至终，他就再没有敢和穆言对视一眼。

穆言看着穆伦的手势也顿觉轻松，脚步轻盈地从擂台上走下，而凡是穆言所到之处，所有的弟子都会和他拉开近一丈的距离！好像一个异类出现在了其中，所有人都对其有所排斥，但也正是所有人心中都明白，他们是因为恐惧。

人群当中，刚才带头的穆剑心此时也是紧紧盯住了往人群之外走去的穆言，英气的眉目有些紧皱起来，让人觉得他看着穆言陷入了一种沉思，而他的想法，无人知晓。

“下一组，穆河对穆珍！”

送走了这个煞星，逐渐平复心情之后，穆伦终于是能平稳地报出接下来弟子的名字，但也就在那两个弟子上台之际，已经走到穆伦身边的穆剑心向着穆伦恭敬一礼，开口说道：“长老，穆姗鱼还没抬下来呢。”

被穆剑心一下惊醒的穆伦顿时一拍脑门，一手驱散了人群，高声喊话道：“来人！来人！先扶穆姗鱼下去！”

被穆言吓坏的穆伦已经有些摸不清思绪，他此时的举动完全是别人的提醒下完成的，言语慌张，再没有了之前的淡然和高深莫测，让人心中建立起来对他高大伟岸的形象一下子就破碎得体无完肤。

而走到场外的穆言可没有理会这么多，他在场外弟子的“目送”之下，打算独自离开这炼堂大院，而正当他要走出石门门洞时，一道沉稳的声音又是将他唤了回来：

“走什么呢，比试还没结束。”

刚迈出门洞一步的穆言被这阵喊话说得一顿，有些好奇地回过头去，那声源的人影却是让他的表情有些无奈复杂起来。

无法的他只能是转身与那苍老的身影面对面，同为青色的衣袍打扮，老者的青袍比起他的青衫显得华贵太多，不仅颜色更将浓郁，连装饰之物也是数不胜数，与他差不多体高的身姿有些轻微的驼背，苍白的发丝下一双似能看破人心的犀利目光紧盯着穆言不放，仿佛要将他活剥，看看心脏才好。

穆言面对如此审视自然是感觉不适，他双手环抱在了自己胸前，算是一种本能保护自己的反应，脚步微微一叉，样子显得有些吊儿郎当起来，嘴上对着老者说道：“族长，我已经赢了，便不必多留于此了吧？”

被穆言唤到族长，对立的穆家归心中还是闪过一丝莫名的成就感，至少比起三天前他还叫着自己老头，穆家归至少觉得穆言能承认自己的身份了，虽然他心里肯定不这么想......

穆家归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而这阵苦笑也只是一刹那的，他走路之间，脸庞苍老的褶皱随着唇角的闭合而慢慢动弹，像是地震当中的山脉，让人觉得压迫和莫名的慌张。

“你似乎没有听明白......”穆家归走到了穆言的身侧，将自己的声音尽量贴近穆言的耳朵，让他能听得更准确，“三百多人，角逐一百，每个弟子至少，得获胜三场！”

深沉沙哑的声线幽幽地说着，穆言纵使身经两世，也会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而且心中更多的，是对这句话背后的意义感到无比头大。

三场？要不要这么麻烦啊？

穆言心中如此抱怨着，虽然这些弟子对于他来说都很容易，但是他不想在神秘莫测的穆家归面前暴露太多自己的底牌，这个穆家的家族族长，还是带给了穆言不少的压力，让穆言沉睡在心底的那一丝警觉一直不得以放松下来，他感觉这穆家归的威胁，要大于这在场的所有人！

“是吗？那我再等会儿好了......”

穆言心中暗下决心，嘴上更是说着逃避之词，身体快速和靠近自己的穆家归拉开距离，径直向着那头的人群走去，而就在这时，腰间的一阵松动让穆言再一次出手！

“砰！”

一阵闷声响动在穆家归和穆言二人之间，如同微风拂面，声音虽小，但那阵凉意却是能让人感到一阵汗毛耸立！

穆言向后挥出的拳手被穆家归的一只巴掌牢牢掌控！而穆言也在瞬时间反应过来，转身用手肘直接朝着穆家归的太阳穴轰砸而去！手法狠厉，完全是杀人的技巧！

而穆言面对的穆家归又岂能是等闲之辈？预见至此的穆家归握住穆言拳手的那只手果断松开，手背向上抬起，轻柔瘦削的手掌似乎是感觉不到一丝力道，让人惊讶于他是不是已经年老体虚，无力反抗之时，碰上那只手的穆言脸上涌现了难以抑制的惊讶神色！

身旁有黄叶飘散，穆家归的手就如同那黄叶一般枯老，随风而动，而真与那手掌相触时，穆言才切实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威力！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一股比他更为强大的灵力顿时让穆言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阵酥麻！其中力量宣泄一空，比起穆家归的手掌他的手臂才更像一片枯黄的落叶，无法反抗，只能随风飘散。

二人在几个手掌的对决之中很快分出了胜负，穆言的后背又是被穆家归一推，差点跌倒在身前那片绿茵当中，穆言终究是印证了自己心中对于穆家归危险的评价，他眼神狠厉并且略带讶异地望向了离自己三尺多远的穆家归，而在穆家归的另一只手上，则是拿着一只朴素破旧的布袋，那正是穆言腰间的缩纳袋！

穆家归也是看着眼前的穆言，对上了那狠厉的目光后眼底深处也不免惊讶，但表面却是做出了一副欣慰的长者表情，开始评判起了穆言之前与自己对打的细节，声音虽然沙哑，语气却是少见的认真：

“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出手阻止我，若是换成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注意到自己身上少了一样东西，你确实不一般，穆言。”

话语虽然认真，但话里有话的语气却让穆言感觉自己被当成玩物一样戏耍，他心中涌现出了一股这一年当中少有的怒意，脸色也是渐渐黑了半边，对着穆家归说话的语气也再没有了谦卑和保守。

“说完了吗？你不会也是这比试当中的一环吧？穆家已经穷困潦倒到偷自家弟子的财物了吗？”

穆言话中丝毫不讲礼数，但却也没有带一个脏字，倒是和之前穆缘的话相比要好上许多，但终归是谩骂之词，停在任何人耳中都不会好受，更不用说身为一家之长的族长穆家归了。

穆家归在穆言话毕就是紧皱起了眉目，他的目光登时变得极为狠厉，和穆言的眼神相差无几，二人对视之中，无形的电光和火焰在相互碰撞，气愤甚是压迫。

沉默和冰冷笼罩在这二人之间，穆言伸出一只手，向着穆家归严肃地索要着自己的缩纳袋，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穆家归在穆言说出刚才一番话后，也没有了长者该有的慈祥和蔼，他五指紧握着手上的缩纳袋，说着一通令穆言顿时神情紧张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