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宴会事端生（1/2）

这厢的秦云州，送了楚湄回家之后，便回了公馆里面处理事情。这公馆的门口，一位穿着年轻的男子，正拿着文件，在门口等着秦云州。

“沐川，怎得不去里面等。”

“二爷你给我面子，我可不敢随便坏了规矩。”沐川笑笑，将手上的一堆书信交给了秦云州，“这些都是各个堂会上个季度的账面，还请二爷过目。”

“嗯，搁那儿就好了。”秦云州坐在了公文桌前，开始处理起帮务来。台灯明亮的灯光下，他认真工作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迷人。

忽的，有一张请柬从书信堆中飘落，秦云州修长的手指夹起那请柬，抬眼看着沐川。

“这什么？”

“差点儿把这给忘了。”沐川一拍脑袋，将那请柬摊收到了一边儿，“自从二爷您上次将楚修能从那件事儿里面摘出去了，他便想着法子想要同您搭上线。这不，过几天是他那婆娘的生辰，请您过去赏个脸。”

“楚修能？”秦云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当初是因着想要报恩，才给了楚修能这个人情面儿。不过，现在他们没什么瓜葛了，秦云州自然也不屑于同他来往。“推了罢。”

“是。”沐川说完了这话儿，见着秦云州已经一心扑在了公务上，便也放轻了脚步，慢慢儿地退了出去。

……

“王秘书，你此次前来，又有何事。”楚湄一大清早准备出门的时候，刚开了门，便看见门口站着个人，差点儿没将她给吓坏。

“湄小姐，这个月初三是夫人寿诞，先生吩咐我过来通知您一声儿。”王秘书将手中的请帖给了楚湄，一副金丝边儿眼镜后面，闪过了一丝不耐。

他本以为，按住楚湄这满是棱角的个性，莫说要她去夫人的寿宴了，就是让她叫楚先生“爸爸”都有些够呛的。这一回让他前来送请帖，不就是让他白跑一趟嘛。可出乎王秘书的意料，那楚湄竟然像是转了性子一般，和颜悦色地答应了。

“悦山饭店是吗，我会记得过去的，谢谢你了。”说着，楚湄便收下了那请帖，对着王秘书一笑。“还有什么事儿吗，我等下有事要出门一趟，恕不远送了。”说罢，便“砰”地一下关上了门，不给王秘书说话的机会。

门外的王秘书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身离去。

门内的楚湄，看着手中的请帖，嘴角露出了一抹笑。这回答应去楚二娘的生辰宴，才不是她没端给自己找事儿。

她昨日问那袁老九打听人儿，晓得醉生梦死里的那个男人，其实并不是青帮的人，只是与着青帮有几分渊源。那人唤作石青夫，是江苏南边儿过来上海滩讨生活的，现今也算是闯出了一些名堂，在租界开了一家饭店，正是楚二娘此次生辰举办的地儿，悦山饭店。

……

不日，便到了楚二娘生辰的那一天。楚湄穿着一身儿雨过天青旗袍，正从弄堂里出来，赶往悦山饭店。昨儿个夜里方下了一场雨，这地上的水潭里积了不少的水。楚湄生怕将那脏水儿溅到身上，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哪里晓得，今儿个出门似是忘记了看黄历，怕什么就来什么。方出了那弄堂口，忽的有一辆小汽车开过，那车子溅起了一池子的泥水儿，在楚湄新作的旗袍上，画出了一副满天星。

“真真儿是烦死了！”楚湄正在那儿小声地埋怨着呢，忽的那作怪的汽车，竟从不远处倒了回来。那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楚湄熟悉的脸。

“秦先生？怎么是你！”楚湄看着车里穿着一身长衫的秦云州，也是讶异得很。这几天究竟是什么路数，竟是连着遇见了他。

“上车。”秦云州见着面前的人儿，也是微微地诧异。他粗粗地一看，便看见了楚湄身上被污了的衣物，眉头一皱，赶紧着教她上了车来。

“啊？我，我还有事儿，就不上来了。”楚湄以为秦云州教她上去，是为着说说话儿。可如今她身上还有事儿呢，自然是没办法上去。

秦云州一见着楚湄转身要走，迅速地拉开车门，将楚湄一把拉了进来。“开车。”

“啊~”受了惊吓的楚湄，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儿，想要坐起身来的时候，那车子却是忽然开动了。弄得她一个没有坐稳，身子便往秦云州的怀里摔去。

“咚”得一声儿，楚湄秀气的鼻子，又撞在了秦云州坚实的胸膛上。远远儿地看过去，还以为是她在投怀送抱呢。

“你没事罢。”秦云州见着楚湄的鼻头撞得发红，这好看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略带了几分薄怒，看着前面开车的司机小郑。“好好开车！”

“是是是，二爷。”小郑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转过头去。当她从后视镜里看见后座的秦云州，已经绅士地与楚湄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时，这心中恨铁不成钢的念头，那都快要喷薄而出了。

二爷啊二爷，我都已经帮你制造这么好的机会了！照着常理，你难道不应该将人家小心地抱在怀里，然后再细心地安慰人家嘛！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可怎么讨得到婆娘啊！

可是司机小郑心里头情感波动得这般剧烈，秦云州却是半点儿都没有接收到。

“秦先生，我是真的还有事情，要不你到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来吧。”楚湄心里头揣着事儿，这眉头也是稍稍地皱着，看得秦云州只想伸手，将那眉间的褶皱抚平。

“云州。”

“啊？”

“我说，叫我云州。”听到楚湄这种软绵绵的好嗓子，冷冰冰地叫着他秦先生，秦云州这心里头，就是有点儿不大乐意。

“你这人…”楚湄看着秦云州神情严肃，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事儿呢，谁晓得他竟只是为了这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叠声地说了三个“好”。“我说云州，你这是想要带着我去哪儿？”

“你的衣服是我弄脏的，我就应该对你负责。”

“负…负责？”楚湄听得他这么一说，脸上有些发怔。直到被秦云州带入了一家裁缝店里，她才确定，秦云州没有同她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