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走马观花过（2/2）

就在楚湄怀疑自己看见的全都是梦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忽的又变了。

在那里，楚湄看见了自己的二娘，也就是楚文莹的母亲年轻时的模样。楚二娘在路上走着，不知怎的忽的发了病，倒地不起，看着倒像是死去了的模样儿。可没一会儿，楚湄看见了一缕孤魂，慢慢儿地飘进了楚二娘的身子。那楚二娘猛地挺直了身子，又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

又过了一段时日，那复活的楚二娘遇见了楚父。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楚湄眼睁睁地看着楚父开始与楚母离心。到了最后，几乎变成了形同陌路的状态。跟着楚湄印象中的情景，一模一样。

再跟着，楚文莹也出生了。楚二娘的腰杆子越来越硬，等到楚母死去的时候，她终于得到了正房的位置。再接着，等到楚文莹长大后，楚二娘又将她嫁给了齐少爷。而她一个没有娘亲，父亲又不关照的姑娘，便被楚二娘嫁给了一个姓高男人。

那男人是书香世家，表面上看着也是文质彬彬。只可惜，这一切都是他虚伪的伪装。每每到了晚上，他都会撕下假面具，用着一根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地在楚湄身上鞭打。等到快要把她打断气儿的时候，才堪堪收住手。

她拼死拼活想要逃出生天，可那宅子里全是高少爷的手下。还没有逃出二院呢，便被人给抓住了。高少爷当下也动了怒，又是一顿好打。

这长年累月地暴打，里边儿楚湄的身子，也是一天天地败坏下去。还没到三十，便早早地油尽灯枯，撒手人寰。

那重重的场景，走马观花一样从眼前浮过。

明明是光怪陆离的事情，楚湄却是不可思议地相信了。

“你都看见了吗。”慕姑娘右手一挥，那逼真的梦境，霎时便消散无踪。

“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为什么，会这样…”楚湄的脑子中过了那么多的片段，现在还稍稍有些胀痛感。一想起梦境里，她又一次死去的姆妈，还有被折磨致死的另一个自己。楚湄的身子，就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个中因缘，你无须知道。我只告诉你，若是你再不做些什么，恐怕你的这辈子，还是如同第二世那般无二。”慕姑娘随意地靠在美人榻上，举起了桌子上的一杯酒，小口小口斯文地喝着。

“不仅如此，你接下来的每一世，都会重复着这些事情，直到生生世世之后，你的灵魂消磨殆尽，才能从这个旋涡中出去。而能帮你的人，只有我。”

“你想要什么。”眼前的女人神秘得很，可楚湄的心中，却是升不起对她的厌恶。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女人，一定可以帮她。

若是停止了这样荒唐的轮回，姆妈她，也不会跟着一块儿受折磨了罢。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比较舒服。”慕姑娘直起了软绵绵的细腰，大手一挥，面前便出现了一张泛黄的信纸。“我要你抽取你部分的灵魂，成交后，生生世世周而复始的诅咒，我自然会帮你解开。”

楚湄微微垂下眸子，细细地思索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

“好。”

她的话音刚落，面前的信纸上，便自动的出现了她的名字。楚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人手指一点，方才沾过黄泉酒的额头，又开始火辣辣地疼。

她的身体里，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的灵魂打成了碎片，死死地抓住了其中的一块儿，飞快地从额间溜出。

慕姑娘趁着那一小片儿灵魂离体的时候，口中念咒，咬破了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早就剪好的小纸人儿上。那游离的灵魂闻到了鲜血的味道，似是找到了上好的美味，疯狂地朝着小纸人飞去。

就在灵魂碎片全部钻进小纸人里面的时候，慕姑娘并起了双指，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道的符咒。终于，那躁动的小纸人儿平息了下去，慢悠悠地落在了桌子上，只剩下了一个淡淡的红点。

灵魂被撕碎的滋味儿，真真儿地不好受。一旁的楚湄腹中翻涌，恨不得将晚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给吐出来。

封印好灵魂的慕姑娘，见着她这般痛楚的模样儿，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只酒盏，双手拂过，那酒盏上便冒起了袅袅的白烟。

“喝了它。”

楚湄不疑有他，一口喝尽了黄泉酒。那暖暖的酒下肚，倒是叫着冰冷的身子，慢慢地回暖。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也稍稍有了缓解。

“多谢。”

慕姑娘“嗯”了一声儿，便将酒盏收了回来。看着旁边儿的楚湄抬腿要走，忽的又出声儿叫住了她。

“我虽是断了你们的轮回，但是这一世会发生什么事情，却非我所能及。一切，都只能靠着你自己。”

“这是自然的。”听到慕姑娘这暗含着淡淡关心的话语，楚湄忽的露出了一笑，那双眼中尽是坚定，“从今日起，我的命运，只能我自己来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