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尺素轻传（1/2）

薛嘉行却有点笑不出来。他从怀中取出殷世静写的那封信递给江云琴，说道：“我这次可不全是为了玩儿来的。宣王殿下亲笔书信，千叮万嘱务必亲自交到你手里。”站在一旁的华镜听了，掩不住惊奇地道：“宣王殿下？他为什么要给我们姑娘写信？”

“他没有说。”

“也许看了信就知道了。”江云琴说着拆开信笺细读起来。纸是薛季修常用的素心纸，柔白韧实。行书字体，在没有竖格线的纯白纸张上平正稳重地延伸下来。满满的三张纸，每一个字都是均匀的蚕豆大小。

纸页掀动以外并无其他声响，每个人都很安静。薛嘉行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江云琴读完了信，让华镜把屋角烧水的炭炉踢到面前，将信笺折起放在火里烧了。

“信上说了什么？”薛嘉行和华镜异口同声。

江云琴靠在椅背上，望着炉子里暗红明灭的余烬，缓缓道：“说担心我的近况，想和我见面谈谈。见面的方式、时间、地点都可以由我决定。”

屋子里除了江云琴本人，都对这个情节的展开感觉十分茫然。过了一会儿，江云琴才又开了口，语速还是缓缓的：“宣王殿下与我，有过一点来往。十几年前吧。先皇和宣王殿下的生母瑜太妃，对我都很好。”

她仍旧看着火炉，仿佛这番话不是对某个具体的对象而说。信笺只剩下了一堆零落的灰白碎屑。出于一些她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原因，她没有进一步解释其他的细节。

薛嘉行道：“那，你去还是不去？”

江云琴看着他道：“我还没想好。如果我的回信里不能给出明确的答复，会给你和季修带来麻烦吗？”

薛嘉行想了想，说道：“看季修的样子，应该是不会。他与宣王殿下相处得不错，以前也听他说过，宣王殿下虽然贵为亲王，人倒还随和。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能算小了，你需要深思熟虑是人之常情，想必宣王殿下可以理解。”

琴书小筑的书房里永远浮动着木质的香气，簇新的，陈旧的，混合在一起，是一种闻起来很舒适的味道。可能是书房太不常用了，所以气味总是散不去。

华镜一边磨墨，一边歪着头道：“万一这个宣王殿下有什么急事，看到信不会生气吗？”

江云琴道：“不会的。如果真是十万火急了，便不是这样书信往来的形式。况且就算宣王殿下心里真的很着急，现在的情况也急不来。”她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我不太清楚他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只是瞎猜。事涉他人，我暂时不宜把我猜想的贸然说出来，对大家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