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1/2）

宇文关山从床上下来，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金黄色的前绣龙

后绣凤的丝质睡袍。他从酒柜里拿出一个水晶酒瓶，从里面倒了两杯金黄色的白兰

地。一杯他一饮而尽。他从小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沓钱扔给了女孩儿。话都没说一句。

他抓过电话，按了上面的一个键，只响了一声，就有人接起。宇文关山只说了一句把

她弄走，就放下了电话。

女孩儿拖着两条已经不大听话的腿，自己蹭出了卧室。猴子已经等在门外了。

女孩跟着猴子走过静静的，空无一人的走廊，乘电梯去了另一层。在一个房门前站

住。猴子用门卡开了房门。看来这里是猴子的卧室。女孩跌坐在床沿上。猴子用脚后

跟带上房门，就开始脱衣服。女孩儿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我不玩不玩，痛痛。”已经

扒光了所有线条的猴子站在女孩儿面前：“讲好的规矩就是规矩。你以为那一万块钱

就那么好拿？”猴子狞笑着，推倒女孩儿，撕扯起她的衣裳。

杜鹃在闻新的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她瞥一眼窗前对接在一起的两个沙

发。那是昨晚闻新睡觉的床。他坚持要杜鹃睡床，用他的话说：“床总会比沙发舒服

许多。”于是，他就睡了沙发。可现在沙发上空着，没人。杜鹃无精打采地下床去了

卫生间。卫生间也没人。她照照盥洗台上的镜子。镜子里是她憔悴的面容，眼睛还红

肿着，头发蓬松着，人像一下子老了十来岁。这时，外面的门响了，她探出头，见是

闻新带着早点进来了。

闻新嘻嘻地笑着：“醒啦？我的泪美人。”

杜鹃苦笑着：“什么美人，就剩下泪了。”

闻新说：“快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本来想让你去酒店的餐厅吃，可是一想你

最爱吃煎饼，就在外面给了买了份煎饼，绿豆的。”

杜鹃见闻新想得这么周到，这么体贴，心里好受了许多，说：“我去冲个澡就来

吃。”门关上了，传出哗哗的喷头喷水的声音。

闻新又去检查了一遍房门，看关没关好。又看了一眼卫生间的门，也关得紧紧

的，这才打开衣柜里的保险柜，从时里面拿出那支贝雷塔 92fs手枪，抽出弹匣，看

看里面的子弹，又插回去，藏在自己的后腰。

这时，杜鹃穿着浴衣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让水一冲，人精神了许多。闻新还说

了句俏皮话：“女人就是水做的，所以得常拿水润着，瞧，冲了洗了，刚才还是个泪

美人，这会儿就真成出水芙蓉了。”

杜鹃嗔他说：“就你会说。不是吃饭吗？你不吃啦？”

闻新说：“我吃过了。就想看着你一个人吃。平时和你吃饭，吃饭就不能好好看

你，好好看你就不能好好吃饭了。所以，今天，我一个人吃了饭，就为了现在好好

看你。”

杜鹃说：“那你就看，看个够。”

就在这时，杜鹃的手机响了。她从床上找到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就把手机

搁在桌子上，任由铃声响个不停。

闻新问：“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杜鹃说：“吴北上。不想接。”

闻新理解地看着她：“逃避不是办法。为什么不听听你母亲和杜晓轩怎么说呢？”

昨晚，杜鹃已经告诉了闻新事情的始末。闻新自然有自己的判断：“一个能拿别人的

孩子视若己出的人，一个从小就给你遮风挡雨的人，会是卑鄙小人？”

杜鹃的眼里又涌出了泪水：“昨天，我真是昏了头。”

闻新安慰她说：“去找他们认个错。我想，这里面一定有隐情。有时候，你看到

的都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更何况你只是听说的呢？”

杜鹃没有说话。

闻新看一下自己的腕表说：“我上午还要去进出口公司。你要是去上班，就带上

房门。要是不去上班，就在房间里好好歇歇，等我回来。”

杜鹃点点头。

闻新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笑了一下说：“别像个小女人，自怨自艾的。我认识

的那个杜鹃可是个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

闻新一出门，杜鹃就想，干吗非要做巾帼呢？身边要是有一个像闻新这样的男

人，做个小女人有什么不好呢？小鸟依人样依偎在这个热情、理智、聪睿、可靠的男

人怀里又有什么不好呢？只是许多女人没有这样的男人，没有这样的机会，很无奈，

才去自己打拼，打拼出一个什么不让须眉的巾帼。

就在这个早晨，杜鹃忽然想试着做一回小女人。哪怕就一会儿。她幻想着自己

已经做完女红，做好饭菜，来到窗前张望，看那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人流中，有

没有夫君的身影？窗外，明媚的阳光直射进来，刺得她睁不开眼，而更刺耳的是手机

的铃声，让她一激灵，从刚才那个温馨的春梦中惊醒过来：窗前哪儿有来也匆匆，去

也匆匆的人流，只有一些黑点儿像小蚂蚁一样蠕动。这些小蚂蚁中，有一只就是闻新

吧？她不甘这么快就失落她的春梦。

但铃声任性而且强悍地响着。她不得不拿起手机。电话里是兰翎焦虑而且不满

的牢骚：“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清早的理万机就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又关机

了？赶紧的吧，他找你呢。”“什么事？”“我哪儿知道！”兰翎说着挂断电话。杜鹃

正琢磨总编理万机找她什么事，手机又嗡地响了一声，是吴北上的短信。她以为是

吴北上质问她为什么昨晚不接他电话。其实不是。又是一条烧得她焦头烂额的消息：

“昨晚小北被警察带走了。你干的吧？”

杜鹃愣怔了好大工夫，才匆匆换上衣服走出酒店。

这时正是酒店交接班的时候。客人在服务台前排起了几队。结账的、续费的，入住的

都有。王富贵就是这时走进酒店的。在大堂，王富贵一眼就瞥见了猴子，正领着那个

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儿往门口走。看猴子还在跟女孩儿比比画画，王富贵就知道，这

小子又揩了女孩儿的油。王富贵心里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电影《小兵张嘎》，想到那句

经典台词：别看你今天闹得欢，就怕秋后拉青丹。但他还是想象不出，一会儿，闻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