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大当嫁 一、命相生硬 难以结缘（1/2）

冬去春回，鄱阳湖畔草绿雁肥。大地渐暖，万物都在恢复生机，地处鄱阳湖畔的月池熊村变得更加美丽。

一转眼，桂芬已经长成了十八岁的大姑娘了。由于她长得比较高大，谈不上亭亭玉立，脸上又有几颗细小的肉痣，不算特别漂亮，但是眉清目秀，五官端正，身材匀称，看上去还像个成熟的女性。在农村已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熊员外虽然在十余年前妻子就已去世，老年丧妻算是一件不幸之事，但是整个家庭还是兴旺的。两个儿子早已成家立业了，老大生了两男三女，老二也已生了两男一女。虽然平时不在一起住，可逢年过节都会到家里来热闹热闹。每次来了，孙子、孙女们都要缠着爷爷问这问那，有时把爷爷逗乐得眼泪都笑出来。这种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使他感受到了人生最大的幸福！

但是还有一件大事让熊员外开始操起心来，这就是女儿桂芬的婚姻大事。妻子逝世那么早，女儿七岁以后就没有了亲生母亲，全靠母娘带大。母娘再好，毕竟不是亲娘，欢笑的时候差别不大，但碰到什么解不开的结，恐怕就不一样，起码在女儿的心里不见得一样。想到这里，熊员外内心添了一份惆怅，一份对女儿的怜悯和惋惜，对桂芬的婚事很是着急，到处托人说媒。

桂芬深知父亲的心事，也在考虑已的婚姻。她听姐辈们说应该为自己算个命以定终身，于是向父亲和母娘说一个朋友结婚，要去趟南昌城里，父亲觉得女儿大了，参加朋友活动理所应该，便也答应了，但叮嘱桂芬快去快回。

吃过早饭，桂芬便独自出门上路。那时的南昌城，虽然经历了将近两千年的历史，较为古老、悠久，但是朝代更迭，战火不断，致使城市发展缓慢，人口不足二十万，方圆不到二十里。城内繁华的路段也不多，街道尽是鹅卵石铺垫的，犬牙交错，高低不平。

然而，南昌毕竟是江西的省府，古建筑不少，九洲、七门、十八坡，滕王阁、万寿宫、绳金塔、佑民侍等等，在南方都很有名气。

桂芬从进贤门走进南昌城，首先来到洗马池商业街。东瞧西看，左选右拣买了两块时兴颜色的布料，还买了镜子、梳子、手绢和毛巾等日用品，装在由母娘设计自已精心缝制的布包内，又继续往前走。

桂芬今日进城主要是玩，来散散心。她一个人自由自在，专拣以前没有到过的地方走。她经过德胜门，一路随便漫步，一路随意观赏，不觉又走到了广润门。

这时已是中午时分，她的肚子已经感觉到很饿，于是，找到一家小饭馆，买了两个菜、一小碗饭，匆匆吃了，又沿着城楼继续浏览。走过章江门，来到惠民门，一路上感到很好奇。

她信马由缰地随脚慢步走，七弯八拐来到惠民寺门口，驻足四处观望起来。发现寺院这时候的游人不是很多，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走进殿堂，在观音菩萨塑像面前下跪拜了拜，默默地许了自己的心愿，向观音菩萨祈祷自己的郎君如意，婚姻美满，相亲相爱，白头偕老。桂芬许完愿，便站起身走出殿堂，在寺院四周转了一圈，这才离开。

桂芬走到羊子小巷，看见一个摊子边围了很多人，她想看看究竟，便走上前去。原来又是一个看相算命的白须银发老先生，正在给一个中年妇女看相。只见那个看相先生对着那个妇女看一眼说几句，旁边围观的人评论说“好灵、好灵”。这下可引起了桂芬的好奇心，她也挤了过去。听着相先生对那个中年妇女说：“你看样子像个富婆, 其实你现在家里很穷. 从你的脸相看, 是先苦后甜. 你六岁丧父, 十四岁丧母，你现在是三十八岁，两年前你的丈夫又莫名其妙地患急病去世了。你生了四个儿子，只养活了两个，所幸你的这两个儿子现在都非常不错，将来一定会很有出息。你的大崽今年二十岁，你含辛茹苦让他读书，才学很高，还有两年就要参加乡试，一定会考中举人。你的小崽也能文能武，做什么都会很顺利成功……”

旁边的几个妇女大概是同这位妇女一起来的，在不停地说：“说得好准！”

中年妇女看过相以后，付了钱，走出人群。旁边围观的那几个妇女随后也跟着走出来，边走边热烈地议论着，渐渐地走远了。

桂芬见看相先生的小摊已没有什么人了，便走了过去，说：“老先生，我也想请你给我看个相，行吗？

老先生说：“本来我今天不再看，回去休息的。但你这个姑娘我一看就知道不同寻常，还是再看你一个吧。”

说完，他叫桂芬坐下。仔细观察了桂芬的面相，接着要桂芬伸出手掌，又端详了一番。然后，老先生闭目养神，似睡非睡，，开始打开他的话匣子：“你出在贵人家，长就贵人相。只是八字生得太硬，总会遇到一些磨难。”

老先生停顿了一会，又微微摇头道：“似痣非痣，似麻非麻”， 接着又微微摇头道：“似痣非痣，婚嫁多磨难”。

桂芬听了大吃一惊，说：“不妨请老先生细说。

看相先生接着说：“你少年克母，长大后纵然不克夫，但婚姻也难成。只有自已作主，才会换大运。中年交天运，平步上青云。”

桂芬着急地问：“还有什么呢？”

看相先生又不紧不慢地说：“灾难过后，应该平安幸福。相书说的好，似痣非痣，大富大贵；似麻非麻，龙床安家；夫贵妻荣，万人尊崇；妻贵夫旺，龙凤呈祥。”

桂芬将看相先生的话牢记心中，付了钱，就赶快起身向老先生告辞。

出了羊子巷，桂芬看看天色不早，没有心思再去其它的地方再看，精神一松下来也觉得有些累了，便径直回家。

回到家里后，父亲告诉她今天一个朋友耒说媒，南昌域北一位举人家里有个年方二十一岁的儿子，长得一表人才，考上了秀才，很快要参加乡试，会试，很会读书，……，父亲话未说完，桂芬就回绝父亲说：“爸爸，我还年轻，女儿的婚事自有主张，你就不要多操心了。”

又过了几个月，桂芬的母娘受熊员外之托，给她介绍涂村的一个秀才。

这位涂秀才的家庭条件非常好，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先生，秀才的哥哥考中了进士在外省当知县，他本人正在省城攻读诗书。桂芬对母娘的话一贯是相信的。她没有当场表态，而是偷偷去了省城找到母娘提供的学堂，又找到了涂秀才的同学一了解，原来这位涂秀才是个不思上进的浪荡公子。于是告诉了母娘，婉拒了媒人

熊员外真为女儿的终身大事担心。虽说女儿天资聪颖，知书达礼，但也容易趾高气扬。加上女儿容貌平平，不仅脸上有些小肉痣，又是罕见的大脚板，身高马大。

封建社会农村的姑娘到了十八岁，一般都要找婆家，有的十五六岁就可嫁人。再凭自己家里和女儿自身的条件，一般的人家，特别是一般的男子，女儿肯定不会同意，要想找到跟她很般配的夫婿，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是熊员外忧心忡忡的时候，一天上午他的一位同窗好友李孺士登门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