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报复（万更）（1/2）

明雪回到家的那一刻，感觉到特别的幸福，一下子从成堆的文件中解放出来，明雪觉得自己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豪迈。

又是一年，今年的除夕夜萧唯没赶过来，而是明雪一家四口在一起过的，对此，钟煜表示：他好快乐哦。初六的早上，英子来找明雪，并且带来了礼物，是过年串门时的常见的东西。

“小雪，谢谢你，在别人都避我如蛇蝎的时候，你不但没有嫌弃我，还帮我，这份情我记住了，这些东西只是孝敬你父母的，我也没读过多少书，但是知道大恩不言谢。”英子动情的说着。

“别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这点忙我还不愿意帮吗？你日子不好过还拿这些东西来，要是你婆婆难为你怎么办？”明雪有些担忧。

“没事的，放心吧，这是我那婆婆给我过年的体己钱。”英子解释说。

“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英子听话的把手伸给了明雪，明雪手指搭上英子的手腕，一分钟之后，又换了另一只手。之后看着英子问：“英子，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没有啊，就是比以前爱睡觉了，因为这婆婆还骂我懒。”

“你的月经这个月正常吗？”明雪又问。

“之前还正常了，有一次正来的多的时候，婆婆挑刺，我家那口子打了我一顿，之后就不正常了。”英子淡淡的说，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明雪听的心里一酸，反家暴，反家暴，说到底还是民不举官不究，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文化，造就了女人从一而终的思想，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和丈夫对簿公堂。

“你怀孕了，时间还很短，也就二十多天的样子。”明雪看着英子的眼睛说。

“是，是真的？”英子问。

“恩，你以后就扬眉吐气了，再也不用挨打挨骂了。”

“谢谢你。小雪，谢谢！”不知道为什么英子虽然谢着明雪，但是明雪似乎没有感觉到英子有多么的开心。也许是被压抑的久了吧，明雪想。

“你什么时候走？”英子突然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啊？哦，我初十走，打算去看看我老师。”其实明雪是打算看看她的师父师祖的，但是还是那句话，没有师祖的允许，明雪是不会和外人说起的。

“能不能晚两天？”英子接近于请求的语气。

“为什么呢，还有什么忙我能帮上的吗？”明雪问。

“小雪，算我求你，你别走，我害怕。”英子说。

“别怕，你把你怀孕的事告诉你家那口子，他就会对你好了，不会再打你，相信我。”

“不，小雪，我谁都不信，就信你。”英子说。

“好，那你打算让我待到什么时候走呢，我可快开学了。”明雪笑着说。

“过完十五行吗？”

“十三吧，我十三就得走，十五要陪我的老师一起过。”

“好，那能不能不要把我怀孕的事告诉别人，我怕他们说我是假怀孕。”虽然她的说法有些让人质疑，但是明雪还是答应了她。

就这样一晃就到了十二了，明早明雪就要走了，明雪以为今天英子会来她家，跟她告个别什么的。没想到，等了一上午英子也没来，明雪想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还和小的时候一样的坏。就在明雪腹诽的时候，爸爸从外面跑了进来。

“小雪，小雪，快点，英子出事了。”明雪的爸爸气喘吁吁的说到。

“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吗？”明雪问，初六的时候来她家确实很好啊，她把过脉的一切都很正常，包括胎儿。

“哎呀，一句两句也说不明白，咱们边走边说吧，英子嚷嚷着找你。”明雪的爸爸说，于是明雪二话不说急忙进屋里穿了一件棉袄出来了。

一路上经过爸爸的说明，明雪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来英子这几天孕期反应虽然不是很激烈，但是确有嗜睡的症状。今天早上的时候又起来晚了，她婆婆见此直接开骂，而且越骂越难听，英子实在受不了了，就和她婆婆顶了一句嘴，谁知她婆婆薅过她头发就开始打她，英子一边说你再打我你孙子就没了，一边挣扎，谁知到那老太婆不知道怎么的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之后就坐在地上哭天抢地，骂儿媳妇是不下蛋的母鸡，骂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是个软骨头，结果英子的丈夫又像每一次一样经不住他妈的几句哭闹，抓过来英子就是一顿打。结果英子在挣扎的过程当中，被她丈夫一脚踢在了肚子上，当场血就下来了，英子趴在地上起不来，这时候英子的丈夫和她的婆婆傻眼了。英子的丈夫想要去扶英子，英子死活不干，一个劲的喊明雪的名字。所以明雪的爸爸得到消息才匆匆忙忙跑回家。

明雪还没到英子家大门外的时候就见英子家院外围满了人，不用说都是看热闹的。

“让开，让开，明雪来了，明雪来了。”有人眼尖的看见明雪，急忙喊道。

明雪穿过层层阻碍才看见屋子里趴在地上的英子，和坐在地上一脸不敢置信的英子的婆婆，以及蹲在英子旁边束手无策的英子的丈夫。

“英子，你怎么了？”明雪挤开了英子的丈夫。说句心里话，她最最看不起这种愚孝的人。

“小雪，我，肚子疼，你看看，我，肚子疼。”英子断断续续的说到。

明雪看着她苍白的脸，急忙冲着后面她的丈夫喊：“看什么呢，把人抱到炕上去啊。”英子的丈夫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的急忙抱起英子放到了炕上。这时候明雪才发祥现在的英子有多么的狼狈，英子的头发乱七八槽的顶在脑袋上，像鸡窝一样，一只眼眶已经乌青了，并且肿的快要看不见人了，脸上还有一道一道的抓痕，嘴角都破了，血迹干在上面，衣服脏乱不堪，裤子都被血染红了，一只脚上有鞋，令一只脚上的鞋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到这个样子的英子，明雪的眼睛一酸冲着英子的丈夫就骂：“你他妈有病啊，她是你娶来的媳妇你就这样对她，即使她不能生育，你嫌弃她，离婚就得了。为什么要这样的折磨她，你看看她还有个人样吗？娶媳妇就是让你这样糟蹋的吗？她是个人，不是你们家买来下蛋的鸡，丧尽天良啊你，这回你的孩子被你亲手打掉了，你开心了吧，老人都说虎毒不食子，我看你就是一个畜生，不，你他妈的畜生不如。”

“不，你说谎，她都结婚三年了也没有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怀上了的，我不信。”英子的婆婆还在哪里叫嚣。

“没工夫跟你废话。”明雪说完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给英子把脉。之后就给英子针灸止血。

“小，小雪，怎么样了？”英子问。

“英子，你别伤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这个跟你没有缘分。”明雪只能这样说，当明雪进屋里来看见屋里地上的血迹的时候，就知道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是吗？”出乎意料的是英子没有哭闹只是躺在炕上默默的哭着，眼角的泪水浸透了枕头。

“别哭，英子，别哭，虽然这是小月子，可是坐不好也会伤身体的。”明雪在一旁劝着。

“什么小月子，说的跟那么回事似的，她能有孩子，我才不信，没准是你们两个人合起火来骗我的呢。”英子的婆婆死不承认英子会怀孕。

“骗你？你算老几，骗你有钱花吗，还是骗你有好处拿？你是想推脱责任吧，说孩子不是你们打掉的，好让你们的心里好过一点是不是？告诉你们，你们想要心里好过下辈子吧，有没有好心的人去把老马婆子请来。”明雪大声的对着围观的人说，老马婆子是村子里面接生的稳婆，但是已经好久没有接过生了，因为现在的孩子都去医院里生。

“不用叫了，我就在这里呢。”人群里一个声音传来，接着就走出来一个大约六十岁左右的人。

“马奶奶，麻烦你给看看，英子是不是流产了。”明雪说。

“恩，好。”老马婆子能出来就证明她会证明。之后明雪又留下了两个人，都是村子里比较有威望的媳妇，其中一个还是妇女主任。

经过一番检查，英子是怀孕了，有一个多月了。众人听到这里一顿唏嘘，盼孩子盼孩子，盼了这么长时间盼到了居然就这样被孩子的爹打掉了，冤孽啊。此时英子的丈夫蹲在地上扯着头发哭。英子的婆婆也不叫嚣了，傻愣愣的站在一旁。

“啊，你们这帮畜生，我好好的闺女，让你们给糟蹋成这样，你们是人吗，你个老不死的死老婆子，你怎么不去死？”这个时候英子的妈来了精神，一边抓着英子的婆婆一边骂。对这样的英子的母亲，明雪表示很是鄙视，之前英子被打成那个样子也没见英子的父母放一个屁，现在知道是自己家有理了，这才上去不依不饶，英子有这样的父母是英子的悲哀。

“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英子突然间歇斯底里的大喊。英子的父母被英子吓得一愣。

“对，英子，让他们都出去。”英子的妈妈说。

“你们都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之后又抓着明雪的手哭着说：“小雪，让他们都出去，我谁也不想见。”明雪按着英子的意思把屋里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屋里没有人了，明雪走到了英子的身边坐下，伸手把脉，之后就开始给她针灸了一遍，让子宫里没有流净的血流出去，又给她吃了一颗调理气血的药丸之后就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她。看见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什么也不说。明雪见此叹了一口气。

“你这是何苦呢？值得吗？”话说的很模糊，但是明雪相信她听得懂。沉默了能有一分钟，就在明雪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说：“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所有的人，是他们让我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要报复他们，我要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可是你这样做，伤害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明雪继续说着。

“无辜吗？是啊，它是最无辜的，所以大壮打我我都不觉得痛，我以为身上痛了，心里就不会那么痛了，可是小雪，我的心里好难受，那是我的孩子啊，还没有叫我一声妈，就让我弄死了。”说完就又开始哭了起来。

“不爱了就离婚好了，为什么要这样的极端，伤身又伤心。”

“我从来就没有爱过，是他们是我的父母为了他们家的彩礼钱硬让我嫁给他，本来我想就这样吧，都结婚了好好过吧，谁知道因为我不能生孩子，他听他妈的话总是打我，小雪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的娘家人没有一个为我出头的，所以我恨他们，我要报复他们，让他们母子成仇。”虽然她的话语无伦次，但是明雪听明白了，她不但恨她的丈夫她还恨她的娘家人。她要用一个丈夫期待了很久的孩子的命，来让丈夫和婆婆母子成仇，不得不说，英子的心够狠。可是看看英子的样子，是不是每一次都会被打成这个样子，而有苦无处说，有冤无处诉，才把她逼到了这个地步，想到这一点，明雪只能叹气。

“你以后怎么办？还过下去吗？”

“不，我的报复还没完，让他们等着吧，等着我的报复。”英子狠狠的说。

“你先养好身体吧，身体不好说什么都是空的。”

“小雪，我以后还会有孩子吗？”英子问。

“会的，你只是流产了，养好了身体就会没事了，相信我。”

“恩，我相信你，小雪，你能别走嘛，我除了你谁都不相信。”

“好，我不走，但是我得帮你把衣服换换，把身上清理一下。”

“好，小雪，麻烦你了。”

明雪在英子家一待就是三天，等到英子一切都稳定了，明雪才回家里睡上一觉，可是一觉醒来，英子家又闹得鸡飞狗跳。明雪没想到的是，她前脚刚走，英子后脚就出了门直奔妇女主任家里。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说服妇女主任和她去了县里的妇联。妇联的人看了她的伤听了她的诉说，又经妇女主任证实，之后在一起商量如何妥善的处理这件事。最后决定权还在英子的手上，问她最终的想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