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p>　　第一节

翩翩凄凉的走了，是因老龚理智的瞬间的绝情，而绝非把那棵不该有的感情野草铲草除根了，因此，没过多久翩翩在老龚心里就又萌动发芽了，老龚除了为她担心，就是时隐时现的思念，想像着她白天拼命干活，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流泪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的是与翩翩在一起时的情节和细节，跟翩翩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他感觉对翩翩做的是有些过了，处理的太硬了，但已无法弥补了；他与刘月的生活仍然是平淡乏味的，不用说激情，连情调都没有，有些类似与保姆的关系，而这个保姆又很不会操持家务，料理生活，把个楼房住得萧条凌乱与平房差不多，不能说这家的主人不想过了，而是不想舒舒服服的过日子的那种。00小说 00xs.com其实，刘月是想好好的过日子的，全因她就这等过日子的水平。老龚不敢往家请朋友，怕被笑话家里太乱。他也能感觉到刘月并非因翩翩而跟他同床异梦，貌和神离，对生活失去了热情，因为，他俩本来同床时就从不做梦；貌也相差甚远；她对生活本来就没什么热情，因得过大病，就得过且过了，休生养息，大于激情四射。他俩中间隔着种东西，那东西即是先天就有的，有婚姻无感情，也是后来生成的，无感情有裂痕，使他们这辈子不可能像泥一样揉在一起了；既使硬揉成一个团，放在一边一会就会干裂；而他和翩翩也隔着东西，奇怪的是他和翩翩之间却能产生另一种东西，把这种东西揉成个团放在一边，就不会干裂，因为他们能不断施放出滋润对方的汁液；这就是他不能忘却翩翩的原因所在。他的心里充满了莫明的惆怅，他感觉自己旧病复发了，因为可心毫无征兆的却又不可避免的出现在了脑海里。虽然与可心并没有发生什么，连肌肤之亲都没有，还挨了一顿胖揍！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愈能感到可心有种难以名说的吸引力，他无法解释清当初可心这块送到嘴边的肥肉为啥不吃？也无法说清为啥没吃她却并不后悔？而与可心弄了这么个结果，更是做一百个梦都想不到的，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让他追悔莫及！他觉得对不起可心主要是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挨了打也觉得欠她的情，她打了我一顿气应该出了，但愿她能宽恕自己。怎么能让她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及心迹呐？如果她能宽恕他，受什么样的惩罚他都认。然而，她在哪呀？老龚无计可施了。

他成了记吃不记打的动物。

想翩翩，翩翩遥不可及；想可心却是咫尺天涯；没有了她俩他的感情生活就出现了空白，而感情生活的空白比大脑的空白更可怕；大脑空白无念可想，感情空白了就会杂念丛生，甚至横生邪念，这是他一路走来的体会，也可说是经验之谈。

在这样复杂的心境下，老龚带着他的经验体会决定再回一趟庙岗，希望能寻着些东西来填补生活的空虚，因为可心是庙岗人这一点就总能让他感到丝丝的亲切，可惜，还没机会跟她细聊，就闹掰了；能发掘出可心在庙岗的一些东西，似乎也能聊以自尉了，或许还能找到一个能够与她缓和的契机；去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在庙岗找到表舅一家人的线索，找到他们了却母亲的心愿。

他本是想要刘月跟他去的，这样让外人看着好看些。刘月说晕车就没去，刘月很务实，她看出了老龚的心思，所以，不想当毫无意义的陪衬人。

老龚这次去又是找的二嘎，他觉得这人很实在，脑袋里还有东西，似乎庙岗的上下五百年都装在了他那尖尖的脑袋里。但他又对二嘎的性格有些许的不安；第一次来时，在二嘎的引领下找到了姥爷的坟，那真是荒冢一堆草没了！是没有孝顺儿孙的结果。然而却在坟上发现了一个洞，二嘎说，是狐狸洞。他看了看，听了听后说，还在里面。就抱了一堆干草，塞进洞去。老龚说，要干啥？他说，熏！说话间就把草点着了。

老龚感到十分的恐怖，拉着他让他停止暴行。二嘎说，你怕你就躲远点！继续进行自己的罪恶，直到最后从坟里掏出两只戗毛戗刺的已没了生命体征的狐狸来。这两只狐狸的体貌特征像对青年男女，它们可能是夫妻，也可能是恋人。老龚说，农村人不都很敬畏狐狸吗？见着躲着走，你乍还敢这样？二嘎说，鬼狐怕恶人，你越敬它越迷你！再说祖坟怎容这东西糟蹋！

所以，老龚怀疑他性格有缺陷。

第二节

二嘎家的房子挺大，砖瓦结构。院子也很宽敞，虽然鸡、鸭、鹅都有，但很干净，一看就是过日子人家。这一点从二嘎的外表看不出来，他给人的感觉很不利索。

二嘎的媳妇在家，二嘎没在。上次来老龚跟他媳妇见过面，所以不用介绍，让老龚没想到的是，二嘎的媳妇很有姿色，眼睛活灵活气的，穿了件红地白碎花的衬衫，使人显得明丽、透亮，看上去比二嘎小好几岁。这庙岗还真的出美女！他想。女人很热情，真把他当远房亲戚了，她先给二嘎打手机告诉信，然后就问这问那的，好像对外面的世界很陌生，又很企望；还问老龚的手机号。老龚稍一迟疑后，说，二嘎有。没告诉她。

一会二嘎就回来了，穿了一身肥大的迷彩服，油渍麻花的，尖尖的脑袋像生了锈的红缨枪头似的插进迷彩服里，越显得与他媳妇的不般配，像是人鬼组合。二嘎媳妇见了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声没有了，规规矩矩的站到一旁，家教这么严又是个没想到。二嘎让她去做饭，她蹑悄的出去了。二嘎说他在帮别人修车，寒暄几句后，老龚对二嘎说在家呆的很无聊，就来散散心。他给他带了一个麦饭石杯，这是他的家乡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特产，但他很怀疑它的功效，认为说明书上夸大其词；这个礼物有多贵重二嘎也不清楚，但他很喜欢，人生都已经挂倒挡了，还从来没有人给他送过礼物，但有请喝酒的，他在屯子里应该也算个人物。所以，格外的珍惜这个杯。他说他实在没有礼物回馈给他，走时送他一袋大米吧，纯绿色的。

庙岗人都懂得绿色食品了，真是今非昔比，老龚还以为送他蛤蜊瓢呐，这样看来是自己的思想停顿了。老龚说，好，我就不客气了。他提议出去走走，上次来得急走得也急，连姥爷家的老房子都没看。

二嘎领他向江边走，说，看不见了，屯子里哪还有草房。

老龚说，我小时在这渡过寒暑假，那时小，啥也不懂，现在回想起来这里有很多好玩的事。

二嘎说，我倒没觉得，可能走出去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走出去的是能人，或能人都走去了，都跟肚脐走了。可没人回来寻这个找那个的。

庙岗人有个迷信，认为把孩子的肚脐让人带到远处的大城市去，这样将来孩子就能走出去并有出息。二嘎的肚脐还没让人带走呐，就被他妈给弄丢了，所以，注定了他这辈子离不开庙岗了。所以，他对从庙岗走出去的人都很羡慕嫉妒恨。

老龚说，你媳妇挺漂亮呀！

二嘎说，是二媳妇。我原来的媳妇比她还好看！

老龚“唔”了一下，没说话。他本意是想婉转的赞美二嘎的，说他有本事，没想到竟引出了下一个话题。

都是因为她。二嘎说，她老爷们身体不好，尿毒症。两口子总吵架，一吵架她就来找我，我就过去平事，我能降住他老爷们儿，他原先跟我挺好的。我真没少帮忙，还帮过钱。我对她说，他都要死了你还和他一般见识，屯里人会瞧不起你，以为你盼他死。她还真挺听我的。后来我媳妇不干了，提出离婚，我苦口婆心的劝她别离，我告诉她我跟那骚娘们儿不是真心的，她不信，要跳江跳井的，没办法就离了。后来她老爷们儿就死了。发送完她老爷们儿的当天晚上，她就跑我家来了，一进屋就说，这回好了，可以放心大胆的住了！她刚说完，就让我摁地上一顿暴打，好半天她爬不起来。

老龚听得既心惊肉跳，又稀里糊涂。不知说啥好，疑惑的看他一眼，更认为他性格有毛病了。

这种骚老娘们儿，二嘎说，男人还没死呐就偷汉子，肯定不是好货。她能跟我搞就能跟别的男人搞！对这种狐狸精你还能恭敬她吗？她能上天！屯子里都装不下她！她在炕上躺了三天才爬起来，一下就给我打老实了！都不敢跟男人说话。

这是城里人和乡下人的差别呐，还是人与人的差别？老龚真的很困惑了。一、没想到二嘎还有这么个风流韵事，而这风流韵事竟是这样的怪异，让人喝倒彩；二、翩翩跟他又跟小堪，这似乎验证了二嘎“跟甲就能跟乙”的逻辑的正确，翩翩回来再找他时，就应该也暴打她一顿。可他压根就没这样想过，就是翩翩强烈要求揍她一顿让他出出气，也不可能下得去手呀！他恨她不假，而爱她更真！二嘎的这个她还没跟别人呐，怎么就先来一套杀威拳呐？而且他也怀疑这套预防拳的功效，真把这二媳妇给打老实了吗？

看来说二嘎有性格缺陷是嘴下留情了，应该是人格问题。一、怎么能碰朋友的媳妇呐！朋友妻不可欺，这是千古流传的做人的准则。记得在他授成人礼之前，老妈给他讲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两个好朋友，非常的好，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我要比你先娶媳妇了第一宿让给你。后来他真比另一个先娶媳妇了，第一宿就让媳妇过朋友那边去，媳妇去了，结果他的朋友秉烛看了一宿书，对朋友的媳妇秋毫无犯。这才叫朋友。老妈说，打朋友女人坏主意的人不能交，这种人啥事都能干出来；二、女人既然已经委身于你，你又笑纳了，这是两情相悦的事，所以，你就该对她好，爱护她。二嘎的这种做法真是离奇古怪。真不知这女人看中他哪了？看来这庙岗果然是挺有故事。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