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近邻（1/2）

当晚，陈华生搬进了薛宅，陈华生放下行李，薛靖旻带他看了自己准备的学堂，屋子朝阳，采光好，这样屋里就不会潮乎乎的总有霉味。看完了学堂，薛靖旻带陈华生到饭厅吃饭。“远亲不如近邻，以后先生在这居住。我们也算是邻居了，家里虽没有山珍海味，但是粗茶淡饭还是有的，先生就不要推辞，每日和家里一起吃饭吧。”说着便把薛靖旻按在座位上，不许他起身。“太好了，先生在家里住，以后我就可以随时向先生讨教了。”榕蔓拍手笑道。

华生脸色微红，低头微笑看着榕蔓。“先生不要客气，在这就是一家人，快吃吧。”薛靖旻边说边往陈华生碗里添菜。陈华生几乎是眼含热泪吃完了一顿饭，平日自己在家，一年四季喝粥，一天两顿，熬上一锅能喝两天。米多的时候喝稠的，米少的时候喝稀的，甚至连刷锅的水也一并喝下去。为了省柴禾，他把粥煮熟喝一顿热的，其他都是喝凉的。这是他来上海吃的最热乎最像样的饭菜，不是冰锅冷灶，不是孤单一人，泪眼朦胧吃完这碗饭，薛靖旻又赶紧让人盛了一碗，“先生不要客气。”这天晚上，陈华生终于吃饱喝足，不再腹中空空点灯苦读了，觉得恍惚是在做梦。

月亮升起，明亮的挂在天际，收拾完东西的陈华生坐在椅子上，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自己一共几件衣服，锅碗瓢盆都是房东家的，床铺柜子什么也都是房东后来不要搬进来的，自己实在没什么，况且这里各种家具一应俱全，所带的行李最多的就是书了。

陈华生对着窗子看月亮。“笃笃。”敲门声把他从呆愣中拉扯回来。打开门，是薛靖旻端着点心和茶来找自己。华生赶忙让薛靖旻坐在床上，自己搬凳子坐在旁边。薛靖旻见状，也无奈笑笑，不管自己怎么说怎么劝，陈华生依旧叫自己“老爷”，相识这么多年来从未改口，想到自己今天来的正事，开口说道：“如今局势紧张，战争不断，现如今自己人竟和自己人打起来了，唉，生意也愈发难做，出口的关税越来越高，卖的价也压得越来越低，真不知以后怎么过下去。”说罢，看向陈华生。

“如今国内局势的确堪忧，外人还没打尽，自己内部倒乱了，这北伐战争一开始，洋人们还不拍手叫好，唉。至于这出口，该出还是要出，国内的销量的确不高，若是不出口，便只能关门。这些年，通关口岸对出口的利润扒了一层又一层，也的确是过分，一个个都是色厉内荏的草包，欺软怕硬，见到自己国内的人就可劲压榨，见到带枪的洋人就拼命讨好，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陈华生看着薛靖旻，“现在大部分货都是走水路，老爷可以自己开商行帮别人运货。一来自己方便，二来也可以赚些利润。”

薛靖旻听完，低头思忖，半天没答话，陈华生就静静地坐着，等待薛靖旻决策，他好帮忙想对策。终于，薛靖旻抬起头，认真而坚定的点了点头。“那就要麻烦先生于靖旻好好筹划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