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寻忆游故地，凤栖凤栖山（2/2）

“幻儿，你看！”

不知过了多久，幻儿被少羽从梦中唤醒，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怎么？到凤栖山了？”

“没有。是想让你看看天河。”少羽心中苦笑：伏羲心思缜密，怎么可能让魔族太太平平地到达凤栖山？

“天河？”幻儿翻身扒着云头向下俯瞰。

云烟缭绕间，出现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光河。河水仿佛极清，却望不到底，河底隐隐似有点点星光闪烁。水面平静无波，河水静静流淌，带着宁静的壮阔之气，朝天际蜿蜒而去。

幻儿情不自禁地赞道：“好美！”

“比之冥界的忘川如何？”

稍稍思量了一会儿，幻儿摇头：“不能比。就好像日月有别，各有各的景致，但分不出高下。”

“嗯。魔族与神族以天河为界。凤栖山在神族南部。为了少惹是非，我们先沿着河岸南行，之后再径直穿入凤栖山。这样，遇到的阻碍会少一些。”

“少羽，此番若是能将判天大人的天魂取回。是不是就可以让判天大人和采儿姐姐复活了？”突然想到了这一节，幻儿倦意全消，等着水汪汪的一双秋波，一脸期待地望着少羽。

“这个自然。”少羽笑得云淡风轻，心中却并不那么平静。此次到凤栖山，必定会遇到一场恶战。如果能成功逃脱，不仅能找回玉瑶的记忆，复活判天大哥还能大挫伏羲的锐气。但是，一旦失败……

似是有心，又似是无心，少羽问道：“幻儿，我问你。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怎么办？是不是回到地府继续去做你的勾魂使者？”

“……”幻儿恍惚想起，自己其实是被少羽从昆仑虏到天界的。按理说，少羽不在了，她的确应该回冥府继续去做勾魂使者。可是，经过了这几天的这许多事，自己还能泰然自若地回去做她的勾魂使者吗？如果少羽死了，自己还能活下去吗……

见幻儿沉思不语，少羽无声地将她拉道身边，让她面对这自己，一个吻吻在了她的额头上。口唇触碰处，亮起淡淡的白光。

幻儿觉得，额头一阵温暖，似乎有一股热度从少羽的口唇处渡入了身体。微微蹙眉，问道：“你，做了什么？”

少羽邪邪一笑：“我自然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去死。便是真的死了，也不想将你留给别人。所以，在你身上施了一个咒。若是我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你也要跟这我魂飞魄散。”

幻儿微微一怔，随即垂下眼帘，笑容竟然有些妩媚：“这样也好。”

“放心，我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少羽拉起幻儿的手，摆弄着她手腕上的紫玉镯子。这镯子自带在幻儿手腕上，便从未被取下。不是幻儿不想取下。而是这镯子被少羽下了咒，取不下来。想起幻儿一丝不挂时，也带着这镯子，少羽又开始心猿意马了。

幻儿不知道少羽在想龌龊的事情，只以为他是单纯对着镯子发呆。不经意间瞥到少羽腰间挂的荷包，疑惑地问道：“对了，那荷包，你什么时候取去的？我怎么毫不知情？”

少羽知道，幻儿第二次进入镇魔塔林的记忆，被梼杌消除了，所以不记得他攻其不备，半骗半抢了这荷包的事情。心念一动，笑道：“是你自己送我的。”

幻儿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我送你的？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七月初七那晚，你到了镇魔塔林，硬将这荷包塞到了我手里，说是定情的信物。不仅主动投怀送抱，还搂着我不放，夸我风流潇洒，还说对我一见倾心。待我想想。”少羽作出沉思状，“好像还说了什么，此生非我不嫁之类的言辞。”

不会吧！那天，自己真的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少羽说得绘声绘色，幻儿不由得便信了，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云缝一头从祥云上栽下去。于是，索性把头扎进了少羽怀里。

见幻儿如此单纯，信口编了两句谎话便信了，少羽甚为得意。趁机抱着幻儿，极为欢喜地吃了两把豆腐。又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又吸又吮地肆意啃食了一番，也未遭反抗，更为欢喜。吻得情动处，差点就想将她按倒在祥云上，所欲为一番。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凤栖山已隔着天河，遥遥在望。

“那就是凤栖山？”幻儿站起身眺望，就看见天河对面，云雾缭绕出，有一座金黄色的山峰。山峰并不高，也不险峻，却别有一番温婉祥和之美。

“嗯。”少羽应了一声，举目望向凤栖山。曾几何时，他每逢朔月之时，便从这里渡河，去见那琴艺卓绝的女子。如今故地重游，竟然已隔了三千年。而三千年前，他也是在这里被擒后，才打散了三魂七魄，压入镇魔塔林的。

少羽站起身，拉住幻儿的手：“我们就从这里渡河。渡过天河，就是神界了。这一路之上恐怕不怎么太平。不过，你不用怕，有我在，不会让别人伤到你。”

“嗯，我不怕。”幻儿直视着少羽那双紫色的眸子，眼中满是没有惊慌恐惧，“我们便这样进去？不等小白和饕餮一起？”

“方才，你小憩之时，我已经打发他们回去搬兵了。”想起方才所见的衣衫褴褛的两人，少羽甚是无奈。

当时，白泽被揍出了一只熊猫眼，饕餮的脸上也被抓出了五条血痕。两人的衣服，都撕成了条。两把布条，立于祥云之上，迎风招展，四散飘飞，十分壮观。最为难得的是，这衣服烂则烂矣，应该遮住的地方，居然还都遮得严严实实，就仿佛是故意而为，是别出心裁的花样设计。少羽不禁有些佩服。当然，佩服之余，也想一巴掌将他们拍成一滩肉泥，也算给他们并了骨。

“少羽，怎么了？”见少羽低头沉思，幻儿有些担心。

“没事，我们过河。”

……

“恭迎魔帝大驾光临。”

天河对面早有一人驾云等候。那人的骨骼瘦弱而纤细，慵懒地悬浮在云上，姿势半倚半靠。宽松的金色丝衣用玉带系着，随风摇曳出撩人的风姿。那玉带是仿佛是金色的，自腰后垂成三条长长的飘带，飞扬出三条金色的凤尾。淡金色的头发没有束缚，笔直垂散，直过腰臀。一张脸妩媚得雌雄难辨，眉心刺着一点朱红色的火焰。

幻儿本以为，凤肆的容貌，已可算是妖娆男子中的极致。可看到这个男子之后，便觉得，比起这男子，凤肆实在欠缺了雍容高贵的气度。若是将他们两个人放在一起，就好像凡鸟比之凤凰，不可同日而语。

“朱雀，许久不见。”少羽拦着幻儿的要，淡淡打了个招呼。

朱雀？上古灵兽，百鸟之首。难怪有如此的风姿。幻儿暗自打量着那妖娆妩媚的男子。要不是他衣料柔弱，隐约衬出平摊的胸部，乍一看还真要将他误认为女子。就算这朱雀生成女子，容貌也该算美人中的极品。只不过，要是跟少羽比起来，就阴柔有余，刚毅不足了。

“的确许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四千多年前吧。”朱雀的声音跟他的人一般温柔妩媚。

“不错。上次相见，应该是四千多年前的战场上。”少羽双眉一挑，嘴角勾起笑意，“今日怎么这么闲？只你一人？没有你的青龙大哥跟你龙凤呈祥？”

朱雀叹了口气，露出哀怨的神色：“还不是因为你少羽大人？自你从镇魔塔林中逃出的消息传到天界，我们逍遥快活的日子就过到头了。所有的神将都被派到各处要塞把守。青龙大哥是神界东方的神将，我是南方的神将，只能东南分飞了。”

“如此说，倒是本座的不对了？实在万分抱歉。”少羽毫无诚意地道了歉，眯了眼，轻笑道，“今日，少羽想故地重游，到凤栖山走一趟。你是打算痛快让路，还是被本座打败后再让路。”

“唉……”朱雀长长叹了口气，叹出了满肚子的无奈，“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我四千年前，就已死在你手下。为了报答你对我有活命之恩，我才单独在这里等你。少羽，伏羲大神早知你一定会来凤栖山，已在山中埋下了重重埋伏。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头吧。你这样蛮闯，只会送了性命。”

少羽点头：“多谢你的好意。可你也该想到，本座既然来了，便不会再退回去。还望你让开一条路，让本座过去。”

朱雀摇头道：“你性子一向执拗。当了魔帝后，就愈发轻狂了。我知道，我劝不动你。但我也不能不战而退。既然你一定要硬闯凤栖山，便踏着我的尸体登山吧。”说着，祭出火焰双刀，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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