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剑试心，情噬心（2/2）

再刺一剑？当自己是沙包吗？碎魂剑是神器，被刺中了，就算没有丢了性命，也不会好过。明明已疼得撕心裂肺，还故作什么镇定。这一剑，刺在你身上，却是我痛彻肺腑，如何能刺得下第二剑？

幻儿惨然一笑，默默摇头，将碎魂剑从少羽胸口拔出，向后退了两步。少羽的身子一震，也撤了半步，用法力护住心脉，为自己止了血。

“不愧是魔帝，这一剑伤得虽重，却性命无忧。你笃定了我不会杀你，是不是？”幻儿淡然望着少羽，语气也是冷冷淡淡。

“我本以为，你连这一剑都不舍得刺下。咳咳……”少羽刚一张口，便咳出一口鲜血。刺目的血红从五指间滴落。大片的池水，已被他鲜血染红。多了两滴，倒也不会被染得更红。

“这一剑，是你应得的。让你明白采儿姐姐他们临死前受的苦。”

“哦？一剑就够了？”

幻儿绽放出柔情似水的笑容，用暧昧的语气柔柔淡淡地道：“当然不够。不过，我已想出了更好的方法来报复你。”

“愿闻其详。”

“就是……”幻儿突然倒转手中碎魂剑，倏然将剑***自己的心口，直没剑柄。

“幻儿！”少羽想要阻拦，但重伤之下，还是慢了一步，堪堪扶住了幻儿摇摇欲坠的身子。

“原来，你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你，这是何苦？”

幻儿强扯起嘴角，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我突然觉得，与其让你干干净净地死了，不如让你留在世上活受罪。我是不是……很聪明？”

“你一点儿都不聪明，你这是犯傻。”

“是么……犯傻，就犯傻吧……谁让我对你动了心？我管不住……管不住自己的心，只能将它毁了……”幻儿的眼皮已经沉重不堪，却恍然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用急切的目光望着少羽，“少羽，我求你，求你放过采儿姐姐吧。别，别让的地尸身再被糟蹋。”

少羽微微怔了怔，目光又转为柔和，轻轻吻着幻儿的脸颊，安慰道：“我答应你，你睡吧。”

“嗯……”幻儿轻轻应了一声，靠在少羽怀里，闭上了双眼。似真的只是沉沉睡去了，身子却完全没有了温度。

少羽收起碎魂剑，闭目调息，将内息理顺，才抱幻儿的尸身出了浴池。自己先穿戴好衣衫，又为她擦干了身上的水和血污，替她穿好衣服，抱了出门。他的动作很轻很柔，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幻儿。

“梼杌！”出了院门，少羽唤了一声。

梼杌立刻出现，拜服在少羽身前：“参见主上！”

“梼杌，你做了什么？”少羽的声音听似平静，却笼着层层乌云，随时有可能电闪雷鸣。

梼杌闻到血腥的气味，偷眼看了看少羽怀里毫无生气的幻儿，心里咯噔一下：“属下，属下什么都没做。”

少羽冷哼了一声：“本座不在的这几日，可有谁进过万年冰窟？”

“这……属下不曾看到有谁进入万年冰窟。”

少羽一阵冷笑：“呵呵，梼杌，你何时学会跟本座绕圈子了？是想让本座亲自去查证不成？”

梼杌咬牙道，“昨夜，她……风幻儿误打误撞进了万年冰窟，可能是……看到判天大人和那个采儿的尸体。”

“仅是如此？幻儿身边一直有混沌护卫，又怎会独自一人半夜三更去了万年冰窟？你还要本座唤来混沌对证？”

见纸里包不住火，梼杌只有实话实说：“玉瑶害主上受了那么多罪，主上可以不计较，属下却一直对她心怀芥蒂。正巧，艳姬公主也对她心存妒恨。我们便定了计策，由我将混沌引开，再由艳姬公主派手下将风幻儿引入万年冰窟。然后……”

“然后怎样？说！”

“判天大人对主上有救命之恩。他和他心上人的尸体，属下是万万不敢碰的。昨晚的事情，是艳姬公主派人做了一场戏而已，也没有当真玷污了万年冰窟中的两具尸身。只是，想让风幻儿离开主上。没有想到她会伤了主上。那两个被派去做戏的，昨晚已经被风幻儿杀了。”

“你们作了什么好戏？”

“我们……昨夜，属下撤去了万年冰窟洞口的封印，放了艳姬公主的属下进去。让风幻儿以为……以为判天大人和那个采儿的尸体被带到魔界后，一直遭强……暴，践踏……”梼杌的声音越说越低，到后来，已完全没有了底气。

“哦？这么好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少羽没有动怒，反而笑了。这笑容看在梼杌眼里，却比动怒更可怕。

“是……是属下。”

“你对幻儿存了偏见，却使不出如此卑劣的手段。这法子，自然是艳姬想出来的。你虽是个帮凶。可这事没你帮忙，也办不成。”

梼杌垂首不语。

“梼杌，本座早便警告过你，不准对幻儿出手。你违抗本座命令，倒是违抗得很欢脱嘛？”

“属下不敢！属下……”

“你不敢？”少羽冷笑道，“幻儿为何不记得她将荷包送给本座的事情？那晚，你送她出镇魔塔林时，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早知道少羽明察秋毫，却存了百密一疏的侥幸念头。如今事情全部败露，梼杌满头是汗，心却彻底凉了：“属下确是有心违抗主上命令，请主上责罚。”

“梼杌，本座再饶你最后一次。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听凭主上吩咐。”

“你去趟仙界，到东海鲛人国给本座取一颗鲛珠回来。若是取不会来，你便不用活着回来见本座。”

梼杌叩头领命，站起身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风幻儿，是主上赐死的吗？”

“她是自尽的。我伤她，害她，她仍是无法对我下杀手。”少羽垂眸望着幻儿的脸，轻轻叹了口气，“梼杌，玉瑶已经死了。就算有着同样的容貌，幻儿也不是玉瑶。”

梼杌盯着幻儿的脸看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属下的确一直认为，是她亏欠了主上。以为，她前世骗了主上，今生也会对主上不利。若她对主上是真心，属下自当护她周全。”

“此事也不能全怪你们。是本座为了试探她的心意，做得太过了。幸好她的身子是母神采六界精华做成的。自尽时，用的又是本座的碎魂剑。本座一时疏忽，还未铸成大错。你去吧！本座等你带鲛珠回来。”

“是！属下三日内，定会带回鲛珠。”梼杌领命离去。

少羽长舒了一口气，抱着幻儿往寝殿走去。

“喂！少羽！可算看到你了。前两天你跑哪去了？”白泽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左右张望了一阵，似乎在找人，“你有没有看到饕餮那家伙？咦？幻儿这是怎么了？你你你！你纵欲无度，把她搞昏过去了？额！不对不对，她的身子怎么这么冷？你对她做了什么？”

“白泽姑姑，你来得正好。”少羽眼角浮现出隐隐喜色，

白泽向后撤了两步：“你你……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还，还笑得那么阴险……你有什么不良居心？”

“也没什么。只是想托帮我替幻儿养两天魂。”

“养魂？什么！你把幻儿搞死了？少羽，你也太不知节制了！你淡情寡欲了几万年，我还以为你对美色没兴趣。没想到，你是不鸣则已，一鸣要命啊！”

少羽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眉角跳了跳，无奈有求于人，也不好发作：“此事，说来话长。姑姑便帮个忙吧。三日也就够了。”

白泽眼珠转了转，决定趁火打劫：“这可不成，我正忙着追饕餮……”

“三日后，我将饕餮绑了送到姑姑面前。”

“既然如此……好说好说……”

“哎呦！”饕餮一惊，从一旁的树上掉了下来，二话不说，爬起身，夺路而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