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七）风卷云散，物是人非（1/2）

一曲妖娆祸上君,（八七）风卷云散，物是人非

几个魔将嬉笑怒骂，幻儿恍惚间产生了错觉。爱琊残璩觉得根本不是置身在两军对持的僵局中，而是在某王府的后花园看几个孩子打斗嬉戏。她的确希望，这种错觉是现实。然而，祭神台两名尚清弟子横尸当场，碎魂剑还握在云逸手中，现实也终究还是现实。

少羽静静望着云逸，静静等他的决定，神态举止皆是一派淡定从容。

云逸的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气恼。气恼自己无能，没有能保护好尚清的门下。梼杌，混沌，穷奇，饕餮——四大凶兽齐聚尚清，魔帝少羽亲临。尚清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除了用自己的命保门下的安危，他还能做什么？

云逸的目光由闪烁，渐渐变成死寂。幻儿心一沉，劈手夺过了他手中的碎魂剑，横在自己脖颈上。她的力量不足以阻止少羽，只有压上最后的赌注：“少羽，你若还想保住玉瑶的魂魄，就立刻撤回魔界。”

少羽的眸光骤然变的暗淡，刹那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一言不发地看着幻儿。被他那双变幻不定的紫眸盯着，幻儿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心中发虚。她的确心虚，因为她在利用少羽对她心意，威胁少羽。但除此之外，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峥。

牙关一咬，幻儿将剑往脖颈贴了两分，鲜血顿时顺着雪白的流下。秋水般的眸子丝毫不肯让步地回瞪着少羽。

少羽笑了，笑容宛如乌云密布的天空中，透云而出的一缕阳光，美得惊心动魄：“原来，你已经知道自己便是玉瑶了。你现在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我，是为了救他？”他的目光移到了云逸身上。

幻儿没有回答，心弦却是一颤，莫名的疼痛从胸口氤氲开来，蔓延到全身客。

“玉瑶以美色迷惑在前，帮助伏羲设计抓捕在后，害本座经受三魂分离之苦，又受了三千年的雷刑。你凭何认为本座会舍不得她？”

玉瑶竟然做了这种事？幻儿有些动摇。但她很快稳住了心神：这些不过是少羽随口编出来蛊惑人心的谎话。女娲大神说过少羽绝对舍不下玉瑶。所以，他一定舍不得玉瑶在碎魂剑下魂飞魄散。

“你想让玉瑶的魂飞魄散，本座不拦你。只不过，玉瑶的魂魄若是散了，本座便先将尚清平了，再去将幽都灭了。凡与你有关的，都断了手足，剜了双眼，泡进酒坛，做酒质。你若不信也无妨，本座现在便给你寻个样子。”

少羽的声音平静无波，幻儿听得不寒而栗，见少羽目光已淡淡投向了祭神台上的众人，惊呼出声：“不要！”声音忍不住发抖。她知道，少羽说得出，做得出。

云逸拉过幻儿的手，掰开她的手指，将碎魂剑拿到了自己手中：“少羽，你身为魔尊，自当说话算话。只要我以此剑自刎，你便不再为难尚清弟子，是不是？”

少羽微微点头。

“不……不要，云逸，不要！碎魂剑下的亡魂，必是魂飞魄散，再无来生。你不能……”幻儿死命拉着云逸的胳膊，泪水滑落。

“幻儿，别哭。我……我喜欢你。你哭，我会心疼。”云逸用手轻轻拂过幻儿的脸庞，柔声道，“对不起，我不能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幻儿咬着嘴唇，用力摇头，不知如此拼命，到底想改变什么。飞雪在她身边飘舞落下，卷着她的泪珠像一颗颗掉落的珍珠，衬得她哭泣的样子，愈发楚楚动人。云逸看得有些痴了，轻轻搬起她的下巴，望她的樱唇吻落。幻儿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可想到这或许是云逸此生最后一个心愿，心中一痛，微闭双眼没有闪避。

两人的唇没有碰在一起。紫影浮动，幻儿回过神来时，身子已经被少羽揽在怀里。碎魂剑刺穿了云逸的胸膛，刺目的鲜血从剑尖滴落，剑柄稳稳握在少羽手中。

云逸用尽最后的力量向幻儿伸出手，五指张开，想要抓住幻儿。可是，随着法力散去，他的身子也向地面坠落，手离幻儿越来越远，连她的衣襟都没有抓住。对他来说，幻儿只能是水月镜花，美得如梦似幻，却永远无法抓在手中……

“何方妖孽，在这里装神弄鬼！”——这一切，或许在他第一眼看到幻儿之时，便早已注定。从他扑倒她，却被她逃脱得无影无踪之时，就早已注定。所以，每次他以为可以抓住她时，都与她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