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三问三答解惑，隔墙春色动人（四更）（2/2）

幻儿知道，幽玄言下之意，是猜测自己是玉瑶的转世。但不论是人是鬼，是神是魔，一旦化作荒魂，便再无来世了。若自己真的是玉瑶，又怎会有了人身？

幽玄见幻儿失神，也不催她接话。走到桌前，端起茶碗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不妨多想想，再问。”

“我想问，幽玄大人，是否觉得判天大人是坏人？”

幽玄怔了怔，没有想到幻儿会突然问起判天的事情。见她秋波盈动，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最终坦率地摇了摇头：“他一直待人很好，也不曾对不起任何人。判天是天界的上神。在少羽修魔之前，就与他熟识。少羽成为魔族之后，神族中人大多争先恐后地与其断绝关系，甚至大肆谩骂侮辱，来证明自己清白的唯有判天不为所动，仍将少羽当做至交，甚至还不避讳地到魔界拜访少羽。”

幻儿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掩住秋波：“嗯，判天大人待谁都很好。”

“判天在魔族中的地位极高，天界神魔数次混战，他又不曾插手，旁人也没有理由治他的罪。少羽被俘后，判天便一直安安静静待在神界，三千年不曾有任何移动。没想到，他是在谋划如何将少羽从镇魔塔林救出。更没想到，他竟然会死在碎魂剑下……”

“碎魂剑名为碎魂，所斩杀的生灵必魂魄碎散。一番苦心，换来恩将仇报。不知为何，还能含笑而终……”幻儿的声音不高，似在问幽玄，又似在自言自语。

幻儿端起茶壶，复又给幽玄满了一杯茶。纤细若兰的玉指轻提着茶壶，雪白的衣袖垂下，露出半截玉琢般的皓腕，笼着一层莹润的柔光。

幽玄心中不由有些惋惜，可惜玉瑶在世时，自己还只是一名小小的勾魂使者。上不得九重宫阙，更无福去听那悲动天地的琴曲。

……

“要不要我帮忙？”看着幻儿独自在厨房忙活，鸾音有些过意不去，丢下凤肆，凑到厨房。

“不用。明日我便走了。也就今天还能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你回去陪凤肆吧。”幻儿笑着将鸾音推出了厨房。

幽都在位的众多勾魂使者之中，幻儿是最后成为勾魂使者的一个。勾魂使者交替，本没有什么可交接的。女娲大神特意让鸾音和凤肆来找幻儿，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幻儿感激之余，又不觉有些吃惊：女娲大神是不是真的无所不知？幽都的风吹草动，她知道；昆仑的事情，她知道；判天的图谋，她知道；将幽玄大人从人界召回，恐怕也是早预料到了现下的结果，好让幽玄大人顶替判天大人的空缺。

盘盘碗碗端上了桌，鸾音和凤肆吃得赞口不绝。幻儿也说笑如常，只是心不在焉，吃到嘴里的东西，味同嚼蜡。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饭局，收拾了碗筷，幻儿安排鸾音和凤肆到采儿的屋中住下，到了屋中，回手带上了房门。

靠在屋门上，幻儿万分疲惫，一丈外的床榻看起来，那般遥不可及，恨不得顺着屋门滑到地上，便在地上睡了。强打着精神，晃晃悠悠蹭到床边，便一头栽在床上，再不想起来。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听到的话，像一团乱麻一样，绕在脑子里，盘在心头，搅得人心烦意乱。似乎知道了不少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又似乎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自己真的是玉瑶？玉瑶成了荒魂怎么可能再化成人形？判天大人想方设法把少羽救出来，少羽为什么要恩将仇报？而，判天大人明知少羽忘恩负义，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采儿姐姐呢？

孤单，惶恐，烦躁，不安在胸口上下翻腾，让她觉得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无助得几乎要发疯。好在，一个人发疯，比在人前强打精神演戏还来的容易些……

“凤肆，你瞎摸什么？快停手！幻儿还在，等明天……唔……”鸾音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听起来，她好像尽量压低了声音。可是，字字句句仍是清清楚楚传了过来。只是，话说了一半，嘴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不合时宜的响动，瞬间将幻儿脑海中的孤单，惶恐，烦躁，不安，全都都冲得烟消云散。幻儿脑海一片空白，许久才恢复运转。她头一次意识到，这屋子的隔音效果居然如此之差。回想一下，自己这半年似乎没说过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做什么怕别人知道的事情，这才松了一口气。

“忍什么……”凤肆的声音不稳，夹杂着喘息，“我这么辛苦，是为了谁？若不是，你将修为都渡给了那死小子，我……嗯，勾魂使者的衣服挺好的，比尚清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好脱多了。”

鸾音一阵娇喘：“你！你这个淫……啊……贼……自己好色，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双修……”

“不是双修吗？不这样，我怎么将修为渡给你？”

“骗子，我若是也这样将修为渡给凌孝……啊！”鸾音话说到一半，尖叫一声，说不下去了，只剩下了一阵急促的喘息。

凤肆的声音冷了几分，隐隐带着怒意：“你还想跟他做这个？你再在我面前提那小子，我就拼了魂飞魄散，去将他撕成碎片！”

鸾音顿了顿，再次出声，语气已软了许多：“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在你面前提他了。”

“不只不许提。连想都不许想！”

“好，我答应你。你这是何必？你死了，我也没有独活。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还吃哪门子飞醋？别生气了，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嘤鸣细语后，是窸窣的亲吻声和摸索声。

“道个歉就想蒙混过关了？无端折了一半行为，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凤肆的呼吸又粗重了些，虽仍是不依不饶，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宠溺。

鸾音轻笑了一声：“你说要怎样，我依你就是。”

“那好，你自己坐上来。”

“遵命，我的……夫君大人……唔……”

辗转缠绵声连成一片。幻儿听得浑身发热，脸更热得发烫。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僵硬地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这边听那边的声音如此清晰，想来那边听这边的动静也不会差。若是发出什么响动，扰人好事，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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