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挑选一（2/2）

“我的心肝啊，我也想将你纳进门，只是我家里那只雌老虎……是正经伺候过老太太的……”有胡家老太太的例证，谁娶了老太太、太太身边的心腹不当成佛供着啊，孙总管家里那个又是只真正的雌老虎，别说是姨娘便是连通房都不容的。

“若是如此，你我不如断了，总是这般偷偷摸摸的，胡家众人对我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凤姨娘扭了身，做生气状。

“哎哟我的宝贝儿！与你断了，便是断了我的命一般……”孙总管的好话像是流水一般地说了出来，见凤姨娘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从怀里摸出来一个荷包，“我知你辛苦，养咱们的儿子更辛苦，这一千两银子是我背着那雌老虎攒下的体己，你且替我收着，咱们早晚有在一处天长地久的时候。”

凤姨娘收了荷包转过身，脸上却没多少喜色，“你总是拿话哄着我，偏我是个耳根子软的，你说几句好话，我便都信了……”

“你不信我，又能信谁？你听我的，若是胡家人与你为难，你尽可以与他们撕络开，我看他们敢拿你如何。”

“人在屋檐下，我也不好总和他们来硬的，人家是主，我是奴……”

“胡家何曾能称主了？他们家也是奴，奴下奴。”孙总管倒是不避讳地说了，“你当我这回来只是为贺寿吗？我这回子来，是为了替大姑奶奶挑一个臂膀的。”

“臂膀？”曹家的大姑奶奶在康熙四十五年，由圣上亲自下旨抬了旗，指婚给了铁帽子王爷平郡王纳尔苏为嫡福晋，婚后据说纳尔苏不仅不嫌弃曹家大姑奶奶是包衣奴才出身，反而对她多有宠爱……“曹家大姑奶奶不是……与平郡王感情甚笃吗？”

“正是因为两人感情好这才出了口舌纷争，也不知是哪个爱嚼舌根子的说咱们家姑奶奶自成婚以后连生四子都活蹦乱跳的，那些个侧室侍妾生的儿子没有一个活的，说咱们姑奶奶嫉妒、恶毒、不容人……”

凤姨娘倒吸了口凉气，“真有此事？”

“姑奶奶幼承庭训，几曾是那般心狠手辣的……”孙总管说的时候理直气壮，凤姨娘却是不信的，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只有正室生的儿子活了下来，旁人生的儿子就是活不下来……曹家这位大姑奶奶，实在不是一般人。

“此事与胡家又有何关联？”

“大姑奶奶前日来了信，让老太太在金陵这边寻一个才貌性情好的，勿必是要通琴棋书画能拿得出手的姑娘进京……”

这是要给平郡王纳妾啊……顺便平息自己善妒的流言……凤姨娘露出一丝冷笑，胡家的人这个瞧不起，那个看不上，尤其瞧不起自己这个戏子，他们在旁人眼里又是什么东西？“你是说……”

“我这回来便是来寻访胡家姑娘的性情的……”孙总管忽地正经了起来，“你与我说说心里话，胡家大姑娘与二姑娘哪个好？”胡家有四个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都小，还不顶事呢，他要考察的自然是大姑娘和二姑娘，可他一个男人又不能进内宅，问及胡家的人，说的自然都是两个姑娘的好话。

“要论模样，自然是二姑娘标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又能言善道惯会笼络人心，哄得老太太与大太太都偏着她不偏自己的嫡亲孙女、女儿。”

孙总管的眉头皱了起来，“真是如此？”

“大姑娘的学问是极好的，模样差些，品性却是正直……”哼哼……平素里对她这个戏子姨娘最不假辞色的也是大姑娘，好似与她同处一室都污了大姑娘的清誉一般。

孙总管点了点头，“我回去便这般说了，你与胡善任通个气，过一阵子，大姑奶奶回乡省亲，怕是要亲自看看胡家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胡家在上位者眼里，也无非是蝼蚁罢了。

要说起曹家这位大姑奶奶，实在是不得了，康熙给她抬了旗嫁给了平郡王，以身份论是高嫁中的高嫁，纳尔苏是正经爱新觉罗家的铁帽子王，曹家却是如假包换的世代包衣，可她却十分得宠，她生育的四子全数活了下来，可一看齿序就知道……除了她生的之外，纳尔苏还有三个儿子，全都夭折了……就是这样纳尔苏也是极相信自己的嫡妻和曹家的，曹家倒霉的时候他也已经被废了，还让继承了自己爵位的长子帮助曹家，注重岳家至此，肯定是因为夫妻感情很好啊。

脂批的红楼里也曾说过，若是大姑奶奶还在，某家定不是如此……这个大姑奶奶，指的就是这位大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