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巧妙周旋（1/2）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漂亮的衣服，在精美的房间里美美地睡了一觉，连紫应精神好了许多。

她睡醒时，已是华灯初上。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香味，令她十分不惯，不然还想再睡久一些。她下了床，拿起床边的一件紫纱外衫穿上，打开门想出去透透气。

她一开门，顿时被眼前灯红酒绿的场景震住了。她身在二楼，只要探出头去，楼下大厅的情形就能看到大半。只见厅中张灯结彩，各色炫目的彩灯将偌大的一个厅堂照得亮如白昼，比起她白日看到的情形，不知美上多少倍。姑娘们软软的呢哝劝酒声，和在花客们或高或低的大笑声里，淫声浪语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脂粉香气、熏香的气息，令人窒息。但又确是营造了一个温柔乡的诱人氛围。

连紫应蹙了蹙眉，刚要迈出门去到那栏杆旁看清大厅全貌，小楼道上哼哼叽叽地走来几个喝得半醉不醒的花客，由衣不蔽体的姑娘们扶着走将来，各自进了房间。她的房间倒是在楼道的最里侧，没有人会经过她的房间。她看着他们全都进了房间，房门关了起来，才悄悄走了出来。刚刚探头看了一眼，忽然听见一个带着笑的女声炸响：

“紫烟，妈妈的好女儿，你睡醒了？”

连紫应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原来是那老鸨来了。她径直走过来，看了看连紫应，口中啧啧称赞：

“精神好多了，穿上这身衣裳，不用画妆，都已经美得不得了。好女儿，你真是妈妈的宝贝儿呀……”

连紫应生怕她马上要自己去接客，急忙把自己看到的问题提了出来：

“妈妈，咱们这温香楼，怎么没有歌舞姬呀？”

老鸨微一愣，说道：

“客人来吃花酒玩乐的，又不是看唱歌跳舞，要歌舞姬做什么？还不如让她们陪着客人，客人要看跳舞，听曲子，到她们房中去慢慢看，慢慢听……”

连紫应摇着头打断她：

“妈妈，你这种想法就不对了。歌舞姬除了可以提供客人们在喝酒时的娱乐外，就是吸引客人的一个妙着啊……”

老鸨有些疑惑：“唱个曲跳个舞还能吸引客人？”

“当然。”连紫应点着头，“还记得白天我说的话么？要让客人流连忘返，最重要的就是让他们想吃的吃不到，心痒难耐。”

老鸨明显被她震住了，急忙问道：“怎样？”

连紫应指着大厅上的一块空地，说：

“妈妈你看，若在这里建一个高台，安排歌舞姬在上面唱歌跳舞，客人一进门就看见了，定会有不少客人想要点这个歌姬舞姬。到时你便向客人们说，咱们这温香楼里，只有这歌姬舞姬是卖艺不卖身的，其他的姑娘随便点。客人们得不到，自然会念念不忘，日日都来看。青楼里有卖艺不卖身的姑娘，传出去便是奇闻，更会有许多人慕名前来，届时，生意岂不是兴隆？”

老鸨沉吟着她的话，似乎拿不定主意。她想了许久，自语般道：

“说到歌舞，那姓李的践人果真是这般做法。但我却认为是多余。如今你提了出来，想必是有些好处的。只是这歌舞姬不卖身……”

连紫应转了转眼珠子，怕她生疑，急忙接上她的话头：

“妈妈，谁说真的不卖身了？这么说就是想炒响这歌舞姬的名头，待名头响到极至，客人快要看厌了，就可以竞价，谁出的价高，谁就能得这歌舞姬相陪过夜。到时，妈妈还怕银子不会像流水一般流进你的口袋？”

老鸨被她说得心花怒放，脸上顿时现出道道深痕。她急忙将连紫应拉回房中，说道：

“紫烟，好女儿，你果然是有些想法。妈妈本来就一心要捧你，不如就由你先做这歌舞姬，可好？”

她这么说，正合连紫应心意。只要能让她争取到时间，保住清白，摸清情况，唱唱歌跳跳舞算得什么。她读小学时，因为学校要举行晚会，选了一批女孩去学习舞蹈进行表演，她就被选上，学过一段新疆舞，除了扭脖子那一节学不来外，其他的倒是十分熟练。到时她再胡乱加些动作，跳一跳舞又有什么难。至于唱歌，她会的现代歌曲着实不少，唱出来，足够令这些人感到无比新鲜。

当下也不推辞，低头道：

“全听妈妈安排。”

老鸨乐得合不拢嘴，连声称赞：

“好女儿，真是妈妈的宝贝儿。明日我便让人搭起高台，找来乐师，好好地配合你。你今晚且好好休息，想一想跳些什么舞蹈，唱些什么曲子，明日演给妈妈看上一看，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

“好。”连紫应牵起唇角，笑靥如花。把个老鸨开心得手舞足蹈，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一路笑下楼去了。

连紫应松了口气，倒在床上。

不远处的香闺中传来阵阵琵琶、古筝之音，弹的都是些毫无连贯韵律可言的曲子，她也听不懂，但觉得琴音幽幽扬扬，倒也婉转动听，暗暗把它们加在脑子里的歌曲中去想像，越想主意越多，想法越是清晰，心中暗自兴奋不已。

次日。

白天的生意没有晚上兴旺，听说妈妈买了个新姑娘，还要听姑娘唱曲跳舞，有些空闲的姑娘们都挤到后院来观看。

连紫应也不理会她们，自与老鸨解说自己的歌舞：

“妈妈，我想，西域歌舞节奏轻快，最是适合在咱们这里表演。我便先演一段歌舞，等乐队记下旋律，我且听听他们演的曲调是否相宜，加以修改，只要他们记下舞曲，就算不跳舞，单单演奏曲子也能吸引客人。”

听她说得这么笃定，姑娘们不由地发出阵阵质疑的吁声，议论纷纷，都是不相信能有这般神奇。

老鸨也有些将信将疑，问道：

“紫烟，西域舞曲我倒也听过，虽说十分动人，但咱们中原人会的少之又少，你真的会么？”

连紫应飘然一笑，走到场中，说：

“妈妈你且先看着。”

从怀中掏出一方轻纱面巾，蒙在脸上。暗暗清清嗓子，双手向上扬起，清脆的歌声伴着舞蹈呈现在众人面前。

原来她唱的就是在现代十分出名的新疆歌曲《掀起你的盖头来》。她一面唱一面舞蹈，双手捏出的兰花指就像是流水一般轻柔。众人见她脚步虽只是简单地轻点进退，但和着手上动作，身子轻晃，裙纱微摇，配上她口中轻快的歌声，当真是世间无双的美妙。

连紫应一面跳一面配合着歌词。当唱到“让我看你的眉毛”， 做个掀盖头的动作，露出弯弯的长眉，又唱“你的眉毛细又长呀，好像那树梢的弯月亮”， 众人仿佛真的像是看到了树梢的弯弯月牙一般，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阵惊叹。

她转着圈儿，又接着第二段。到“让我来看你的眼睛”时，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向老鸨，轻轻眨了几眨，像是放电一般。老鸨早已看得如痴如醉，到此时已是目瞪口呆。

连紫应又接着唱“你的眼睛明又亮啊，好像那秋波一般样。”

众人身心惊叹，全都看得痴迷，人群中竟都没有人发出声响。

连紫应又继续哼唱，接着是她自己加上去的一段歌词，是故意引起老鸨激动的。唱道：“让我来看你的嘴儿”，掀起脸上薄纱，露出娇唇，做个亲吻的动作。众人只觉身上一阵酥麻，仿佛真的被她亲了一口。她又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