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无人区（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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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下，乌兰不花坐在马车的车位，驱赶着马匹沿着大路回家。 这辆马车只用了一匹马在土路跑的飞快，全靠忽必烈大汗赏赐的新式车轮。发赏赐的人讲，这种车轮来自南边的宋国，一个得好几头羊。言语间甚至遗憾。

乌兰不花的确觉得较遗憾，如果能和之前一样到南方的宋国掠夺好了。那样的话不仅能带回车轮，还能带回牛羊与丝绸。但是次与南边的宋国打仗，已经死了好几千蒙古健儿，还什么都没抢到。蒙古牧民们都非常失望。除非忽必烈大汗能够如同成吉思汗那样讲出胜利的道理，否则没人会跟着忽必烈大汗再去远征。

马车是过冬的粮食。作为蒙古人，有义务跟着大汗打仗。而大汗在蒙古人遭受灾难的时候也有义务进行救济。今年遭了蝗灾，牲口受灾还能通过屠宰的方式留种，等待明年继续繁衍。蒙古人吃饭得靠大汗赏赐。好在河北各地的大帐都在城里，蒙古人到了城里可以领取粮食。不仅能领到粮食，大汗的赏赐也能在城里领取。

赶着马车到了离家几里远的地方，乌兰不花停下马车。他只觉得不对，非常不对。从之前他感觉不对了，譬如家里本来该出来啃荒草的羊不见踪影。以他爹妈的习惯，绝不会这么怠惰。譬如家里的蒙古包外面搭出来的衣服，在这样的好天气里绝不会只有孤零零的一件。若是只有一件，很快能看到老妈端着洗衣服的盆子过来继续晾晒衣服。

这还是乌兰不花感觉到的地方，更多的地方都是能感觉到，但是却说不出。所有的感觉都让乌兰不花越来越不安。

把马车赶到前面的僻静之处停下。将马匹从车接下来，乌兰不花沿着一条可以走但是只有蒙古骑手才会走的路线往家的方向前进。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有着太多危险，等危险被看到的时候往往太晚了，蒙古人必须有这样的路线。

到了家附近，乌兰不花闻到了空气新鲜的血腥味。蒙古包附近静悄悄的，这让乌兰不花感觉到更恐惧。

到了自己家，乌兰不花偷偷掀开蒙古包后面隐蔽处的布帘，见蒙古包里面没人，仔细再看，见地倒着几具尸体，却是乌兰不花的弟弟妹妹们。

有过了一阵。满脸泪痕的乌兰不花跌跌撞撞的走出蒙古包。这里已经没有活口，站在蒙古包前面，却见到正门远处的坡下有人。

乌兰不花锐利的目光所以，看到一些汉人正把他的父母绑在树，用刀在割他父母的嘴。他的父母虽然尝试挣扎，却一点用都没有。在乌兰不花呆在蒙古包门口的时候，下面的汉人已经看到了乌兰不花，他们立刻拿着兵器向山坡赶来。乌兰不花也没等着被围被杀，他立刻跑到蒙古包后，骑他的蒙古马疾驰而去，向着远方逃去。

想在草原活下去，必须学会逃跑。

纵马疾驰的乌兰不花心乱如麻，他最初只想着尽快跑到城里向城里的百户求助，请求百户出兵。不过跑了一段之后，乌兰不花觉得大概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方才看到山坡下大概有十几个汉人贼寇，乌兰不花想起了旁边的如哈喇巴儿思家。

如哈喇巴儿思家有七个儿子，乌兰不花家人口多。有这样的邻居，自然会有不少冲突。然而此时面对的是汉人贼寇，蒙古人当然要联合起来。如哈喇巴儿思家距离乌兰不花家最近，要是能请到他们帮忙，应该能对付得了那十几个汉人贼寇。而且让父母得救的几率也最大。

想到父母，乌兰不花想起那些汉人用刀在割自己父母嘴的惨状。他心如刀绞，再也不敢想下去。

如哈喇巴儿思家距离乌兰不花家有十几里，两家分别在两个村子附近。眼见到了如哈喇巴儿思家附近，乌兰不花勒住马匹。却见哈喇巴儿思家蒙古包被至少二十几名汉人围住。从蒙古包里面不断有箭射出来。勉强逼住了汉人的进攻。不过还有其他汉人贼寇正在赶过去参加围攻。如果人数再增加的话，如哈喇巴儿思家铁定挡不住。

乌兰不花的马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同时呼哧呼哧直喘。接着猛然人力起来，同时发出一声惨痛的嘶鸣。乌兰不花猝不及防，被马匹给掀了下去。在他眼冒金星的爬起身来，看到一个穿着闪亮铠甲的人大步走过来。

那人全身都是闪闪发亮的亮银甲，头盔有面甲，面甲有一个‘t’字型的窄窄洞口，在面的那个横杠位置里，隐隐能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乌兰不花也想不了那么多，他拔出蒙古弯刀扑向那人，挥刀砍了下去。见那人抬起手臂，蒙古弯刀砍在那人手臂的铠甲，竟然被弹开了。而那人此时挥动右臂，硬邦邦的亮银拳套一拳捶在乌兰不花的胸口下方。

剧痛传来，乌兰不花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那人又飞起一脚踹在乌兰不花的小腹。此时旁边又冲出几个汉人贼寇。冲过来将痛不欲生的乌兰不花给捆了个结实。

不久之后，乌兰不花被汉人贼寇押到如哈喇巴儿思家的蒙古包外，此时蒙古包破了好几个大洞，像是被人砍成那样的。

穿着普通衣服的汉人贼寇们列队，如哈喇巴儿思家的人被绑在了蒙古包外的树。当乌兰不花被拖到如哈喇巴儿思家人旁边的时候，见到另外几名全身包裹在甲胄里头的汉人在汉人贼寇队列之前。

然后，这些汉人贼寇突然唱了起来。

“灶王爷，灶王奶，麻糖粘住你们的嘴。”

“灶王爷，灶王奶，麻糖粘住你们的嘴。”

乌兰不花懂的汉话不多，大概听明白了这首短短的歌在唱什么。却不知道汉人贼寇唱这首歌是为了什么。

然后脚步声，见到打倒乌兰不花的那人带了另外一队汉人贼寇走来。乌兰不花忍不住觉得被击的位置一阵疼痛。接着见那人摘下了头盔。头盔下是一个盘在头的乌黑发辫。那人竟然是女子。

“灶王爷，灶王奶，麻糖粘住你们的嘴。”那女子对着汉人贼寇们大声唱道。她声音凄厉，满是怨念。

唱罢，那女子大声喝道：“诸位，这些灶王爷灶王奶在咱们面前，今天大家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割烂他们的嘴，然后送他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