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回忆如潮独自怜（墨渊）（1/2）

墨渊的身影在烛光里浮沉，没有人打扰他的沉思。 （w w w. v o dtw . c o m）

许久，他叹了一口气，或许，这是宿命吧。

人生苦短，所有人都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奔走匆忙。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是最直白不过的总结。

所求之利，人人不同，却又人人相同。所有人追逐着、沉迷着、疯狂着，却少有人能够看破这一切。毕竟，谁人不愿意追逐那些美好呢？

“来人，熄灯。”思及至此，墨渊不再纠结，起身唤道。

很快便有小太监前来为他宽衣。

这一夜，墨渊梦到了以前……

母妃总是喜欢将他抱在膝，温柔的给他讲故事。

母妃说外公、外婆、舅舅、舅母，以及几位表姐表兄每天晚都在看着他，在庇佑着他。他们化为了天的星星，对他微笑，为他祈祷，他们都在天保佑着他。

起初他还会问母妃为什么外公他们会到天去，是不是不喜欢他，躲着他才到天去，母妃虽然微笑着，但总会有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笼着她，让他感觉到压抑，后来他明白，这种东西叫悲伤。

后来他知道为什么外公一家都在天看着他了，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在他出生当天夷族入侵，外祖父所守的边城被破，外公一族世世代代守卫在那边城，夷族人对于外公一族的仇恨远大于其他的民众。外公全族全族被屠，五百九十八口无一幸免，他也因此背了克亲的名声，或许这是那个男人不喜欢他的原因吧！

虽然他是他的父亲，但是天家无情，那个男人从没有因为他是他的儿子多看他一眼。甚至，许多兄弟都他受重视。

也对，他排行居，又没有母族作为依靠，不被看重是必然的。

儿时的他也曾经感到不甘，他渴望那个男人的鼓励。

每个男孩都希望在儿时能够被父亲鼓励，父亲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他们都渴望得到这座高山的认可。他不例外，但是，儿时的努力都被报以漠视，他也只能开始学会漠视那个男人。

其实他知道，母妃很喜欢那个男人的到来，那个男人很少关注他们母子。每次他到他们的住处的时候，他都能看见母妃与平常不一样的眼神，母妃的眼神有两分喜悦，却又有一抹化不开的忧愁。他很想安慰母妃，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每次他笨手笨脚的样子都会引起母妃的笑，但是那抹忧愁却永远化不开，好似母妃本来应该这样一般。

后来，母妃去世了。

她临终前拉着他的手，眼神还是怀念的模样，她的眸子已经被疾病折磨的丧失了光彩，但是那一刻却依旧美丽。

她似乎想说什么，他靠近她，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隐约听见了“不悔”“弟弟”两个词。他也不清楚母妃想要说什么，但是他还是装作听懂了的样子使劲点头，那时的他十二岁，依旧是一个半大孩子。

母妃见他点头带着笑意闭了眼睛。他握着母妃的手，感觉着这只手在他的手里一点点的散失温度。

他大概知道母妃想要表达什么，但是也不能完全确定，不悔，应该是不后悔进宫吧，毕竟母妃对于那个男人的情义之深厚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也觉得咋舌。

至于弟弟，或许是母妃年幼早夭的弟弟吧，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边城将军的家事，旁人不知道也属于正常的事情，更何况，这事情已经是十二年前的陈年往事了，不要说伺候他的宫人没有与外公家亲近的，即使是关系密切的人也可能记不清了。

母妃死后，因为他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又没有得到那个男人的宠爱，其他的宫妃并没有动了收养他的心思。

没有人管束，他也乐得自在。

四年之后，皇后去世，那个男人迎娶了新后，先后无子，新后在被册封不久也被诊断出宫寒的毛病，应该也不能够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