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记得（1/2）

回到时空的宫殿，小黑先去寻了时空。 苏苏觉得有点疲惫——虽然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穿越了两次空间而已。

时空正懒洋洋躺在屋檐下晒太阳，一手挡在眼帘上，避免阳光的直接刺激。大红的锦袍铺洒在木质的地板上，就像火一样绚烂。

“主人。”小黑单膝下跪。

“事情都办好了？”时空慵懒开口。

“是的。只是苏苏的身体好像仍旧没有完全复原，所以在穿越空间的时候有点不适。”小黑低着头，看着地面。

“这很正常，她连自己的肉身都没有，想要随意穿越空间自然会不舒服。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以后她接替了我的工作，她会完全恢复的。”时空将手拿开，眯眼看着湛蓝的天空。

“主人……我有一事……”

“嗯？”时空缓缓起身，看向小黑，“你有事？”

小黑的头更低了：“我想，和主人做一个交易。”

时空静静看着小黑。

小黑和小白是被他同时创立出来的仆人，只是明明该是没有任何情绪的人偶，不知何时，这两人还是逐渐有了自己的性子。小白比较没心没肺，遇事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小黑却是性子要软一些，偶尔会因为旁事有所触动。

时空盘腿，一只脚曲起，将头放在膝盖上：“让我猜一猜，你是，为了苏苏和君寻吗？”

小黑默认。

“你能作为交换的，就只有一样东西。”时空出口，声音里带着浅浅的叹息，“你真的，要把能够成为人的条件交出来，成全别人？”

小黑沉默许久，出声：“我本就只是主人创造出来的木偶而已，不是人类。既然如此，我何必又一定要成为人类？那些复杂的情感，我自认无法驾驭。”

以前为主人办过很多事，但大多都是办完就走，也没有什么机会能和那些当事人多多接触。但是苏苏和君寻的事情明显不一样。

他们就在一个屋檐下，日日相处，在苏苏沉睡，修复灵魂的那段时间，在苏苏刚刚苏醒，君寻还没有办法很好的接受苏苏再也无法记住他这个事实的那段时间，小黑将君寻的情绪看透了个彻底。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不知何时竟起了波动。

她不愿意看着这样一对恋人，从此成为最陌生的亲密人。

纵使没有未来，纵使苏苏仍旧不可能对君寻再生出一丝一毫的好感！可是哪怕是苏苏能记住君寻也是好的。

她不想要看着君寻再一次次介绍自己，然后被一次次遗忘了。

她不想成为人类，不想拥有那些会让人揪心难过的情绪。

时空看着小黑坚定的眼神，微微叹口气：“好，我成全你。”

小黑低首：“谢谢主人。”

“你先下去吧。”时空转过头靠着走廊的柱子，“让苏苏过来。”

“是！”

小黑恭敬退下。

时空看着小黑挺拔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视线落在小黑手中的那把刀上。明明是一把不起眼的刀，却带着隐隐的气势。

苏苏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呢？她用另一种方式，归还了小黑为她的付出。那把刀，一定能让小黑真正成为一名人类吧，而不是借由别人的故事，被迫衍生出了情绪。

苏苏很快出现在时空身边：“师傅，你找我？”

君寻照例跟在苏苏身后，时空抬头，朝苏苏招手：“过来。”

“哦……”苏苏听话地走上前，站到时空的身边。

“这位，是你的师兄。”时空指着身姿玉立的君寻，淡淡开口。

这是他第二次，在苏苏面前，介绍君寻的身份。

君寻有点诧异地看了时空一眼。

苏苏抬眼，看着君寻，很认真的表情。

君寻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可是苏苏已经快速移开了视线，看向时空：“师傅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你下去休息吧，听小黑说，你身体不适？”

“是，小黑说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习惯穿越空间的缘故。”苏苏回答。

“以后你要外出的时候会很多，你要尽快习惯。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时空伸出指尖，一只翩然的蝴蝶在时空的指尖停驻。

时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苏苏身上，苏苏也识趣退下。君寻朝时空点点头，跟在苏苏身后。

两人走出院子，路过亭亭绽放的荷花池，苏苏突然回头。

君寻立刻停住脚步。

“师兄，你叫什么名字？”苏苏突然开口。

君寻注视着苏苏的眼睛，回答：“我叫君寻。”

“哦。”苏苏点点头，“师兄你为何要一直跟着我？”

君寻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笑容：“那我先离开了。”

苏苏觉得这师兄有点怪怪的，不过也没有多想。转过头继续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君寻站在原地没动，目送着苏苏走远。

真不想离开，若是我一直在你身边，你至少能多记得我一会儿……哪怕，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