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代价（1/2）

空间裂缝被时空打开，又缓缓合拢。

这个世界一片寂静。

君寻眼睁睁看着时空离开的背影，仿佛看到千年前，桃华也是这般，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走向一条再回不来的路。

恍惚中，他还能看到桃华的笑容，和苏苏如出一辙。

怎么就迟疑了呢？怎么就认错了呢？

不是如此确定，他一定能认出她来吗？

君寻想起千年前，自己曾经信誓旦旦，说不论桃华变成何种面目，他都能一眼认出她。

现实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拍在他的脸上。

这个世界，再没有桃华……

再没有，苏苏。

君寻捂住眼睛，不让眼泪有机会顺着脸颊流下。可惜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泄露了一丝他即将失控的情绪。

空中的乌云涌动，不断有闪电划破天空，豆大的雨滴砸向地面。土地开始龟裂，一块一块，有的上升，有的降落。

陈平一个不察，脚下不稳，差点就掉进裂缝里，尼克张嘴叼住陈平的衣领，几个跳跃，挑到一块暂时还完好的地面上。

可是也只是暂时。

这个世界，从那一小块裂缝开始，已经慢慢走向毁灭。

君寻的眼里没有容下任何事物，没有苏苏的世界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存在或者是消失都不能引起他丝毫兴趣。

他一定还能想到其它的办法，将苏苏的灵魂重新聚集，将一切恢复到当初的模样。

脚步一塔，君寻地身子迅速地朝宫殿飞去。大批的魔兽追随着君寻地脚步。君寻无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这么多的魔兽……留着不也是很浪费么？

也许用数以万记的魔兽灵魂，能作为代价，让苏苏再活过来？

脚步一顿，君寻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开始浮在半空中，将魔兽森林里的魔兽灵魂缓缓吸收至他的手心。

不行……这样的魔兽等级太低了，肯定不合格的……

君寻转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远古魔兽。

“你们，都是被桃华养育长大的。”君寻一手还在不断吸收森林里的魔兽，无视那些短而急促的惨叫声，另一只手，已经朝着远古魔兽，张开手指，“那么现在，你们报答一下桃华也是应该的吧？”

月神站在最前方，看着君寻。

君寻的眼睛已经是全然的金色，连睫毛都是纯金的色泽。睫毛煽动，君寻的手心对准了月神。

月神下跪，脖颈垂下，算是无声的答应。

他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有效。王现在明显已经失去理智和意识了。

可是这大概，是他最后能为桃华付出的一点东西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一步错，步步错，直到如今，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是罪孽深重，罪不可赦的人。

眼睛微微闭上，月神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突然想起，自己还从来没有和转世的桃华好好说过一次话，没有告诉她，他喜欢她，何止千年。真的，好遗憾。

可是又觉得很庆幸。她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糟糕的魔兽，喜欢她。

从始至终。

被活生生剥夺灵魂的痛楚，非常人能忍受。月神跪在原地，脸色惨白。

不断有远古魔兽跪下，任由君寻剥夺他们的灵魂。

苏叶看着这一场无声的屠杀，觉得这个被姐姐深爱的世界，似乎已经面目全非。

“如果这样做，我姐姐还是回不来怎么办？”

他的话，惊醒在场的所有人。

君寻倏地看向苏叶。

苏叶早已经没有了战气，千年前的战役中，他耗尽了自己的所有，能活到现在不过是凭着和玺的契约而已。

可是此刻，他的声音却带着无比的气势。

迎上君寻气势逼人的目光，苏叶不闪不避：“如果即使这样，我姐姐也还是没有办法再回来，你要怎么办？”

君寻不语。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桃华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我们再去找时空。”苏叶坚定地看着君寻，“他既然是空间守护者，那他一定有办法，能让姐姐再次回到我们身边。”

“只要，我们能付得起代价。”

君寻看着苏叶。

人类的身子实在太脆弱，苏叶强撑着面对君寻地威压，实在已经是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好，我再去试。”君寻的声音传来，飘渺，无痕，“不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让你姐姐再次和你相遇。”

君寻低头，看着这片已经陷入绝境的大陆，微微闭眼。

毁灭停止了。

这是她付出一切，才保留下来的地方。

他不能就这么把它给毁了。

将手里聚集的灵魂随手抛弃，君寻收回手，再次抽出那把白骨刀。

刀在空气中滑过，发出铿锵的声音。他将手心放在刀刃上，血珠洒落，被刀席卷的，生生割裂出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