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请安（2/2）

“娘亲，我们这会儿过去，会不会打扰到外祖父、外祖母？”

任由夜凝牵着自己的手，从未给人请过安的福星儿，微微有些局促不安的偏着头询问着自己娘亲的意见。

夜凝另一边，夜庭轩闻言隔着夜凝伸手给了女孩儿头上轻轻一敲，微嗔道：“外祖父、外祖母年龄大了，你以为还像你一样睡到这个时候才起来么？”

惊讶儿子一晚上的转变，夜凝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昨天儿子还郁郁难欢，经过一夜能想明白一些事情，她这个做娘亲的看着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捂着自己的头，福星儿娇俏一笑：“哥哥干什么打我，星儿从来没有给谁请过安呀。”

以前被酒鬼父亲养在山村，她一日三餐不继爹爹又时常不回家，自然是没有人教导她这些礼仪上的事情，后来跟着百里辰，她又一直被男人霸道的禁锢在身边保护的太好，久而久之太多东西都没学到。

她说的是实话，可是听在夜凝的耳朵里就是满心的心酸了。

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女儿，十几年来没有人疼爱，不亚于有人拿着刀在她这个做娘亲的心上生生剜肉。

努力掩藏着眸中的泪水，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宝贝，声音柔柔：“星儿，以后你就跟在娘亲身边吧，以后你的礼仪由娘亲亲自教你。”

闻言，夜庭轩也是一脸的郑重：“星儿，百里辰不是常人，你跟在他的身边时时充满着陷阱，不如这样吧，你就在府上多住一些时日，一来可以慰藉一下娘亲、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念亲之情，二来么，将来学好了礼仪，进宫也不会被人在身后捅刀子，娘亲，您说是不是？”

转头看着夜凝，少年说的一脸诚恳。

闻言点点头，夜凝听了少年的话眼中明显有了动摇。

本来，见着百里辰那样仔细的照顾着星儿女儿又不反对，她是不想馋和两人的事情了，只要女儿自己愿意，她衷心祝福。

可是听了儿子的一番分析，她犹豫了。

一入皇宫深似海，虽然女儿嫁的不是皇上百里夜，但是侯门的日子同样也是危险重重，尤其女儿以前受到的礼仪教育实在是少之又少，这让她怎么能放心的了呢？

抓着福星儿小手的大手，微微沁出了一层薄汗，夜凝叹道：“星儿，你和百里辰说说，未嫁之前就在家里住着好不好？”

要是他们一双小儿女真的感情笃定了，到时候她把星儿又教导的温良贤淑，届时星儿再嫁过去，岂不正好应了那句才子佳人的话么，一举两得的事情，她相信百里辰要是真心为女儿考虑的话，是不会不同意她的决定的。

一脸为难，福星儿喃喃：“可是……”

可是百里辰已经说好了两天以后就来接她的，不是她不想在家里长住，因为自己中毒的事情，她知道那个男人为自己付出了多少，如果硬生违逆他的意思，他的怒气会不会殃及家人呢。

“可是什么？星儿不愿意在家里长住么？”

不给女孩儿犹疑的时间，夜庭轩微微眯眼追问着，话里明显已经有了些许冷意：“还是星儿为了那个百里辰，连我们都不愿意亲近了！”

被夜庭轩的话震得一愣，福星儿猛然抬头连连摆手。

“娘亲，哥哥，星儿不是这个意思的，主要是百里辰这次同意我从暖阁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只让星儿在家里待上三天的时间，要是星儿食言了，他会生气的。”

“好一个他会生气的，福星儿你还真是心生外向！”

怒气已然掩藏不住，夜庭轩挣脱了夜凝的手，微微有些激动：“娘亲，您自己看看，这样子还未进门她就已经把百里辰的话当成天命，以后她不吃苦还有谁吃苦。”

“三天的时间？”

微微皱着眉，夜凝的声音也染上了不悦：“星儿，你是我们右相府的小小姐，既然男未婚女未嫁，他百里辰凭什么现在就给你章法！”

眼见着越解释越混乱，福星儿挠头。

好在几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右相和右相夫人的屋前，再有不满意，也都齐齐住了嘴。

扫了眼未打开的屋门，夜凝叹气：“这件事情先别急着告诉你们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咱们一家好不容易团聚，让两位老人先喜悦几天吧。”

说着，已经抬手命了身边的小丫鬟去叩门，自己也道：“父亲、母亲，女儿带着庭轩和星儿过来给你们请安了。”

寂静了一会儿，里面微微传来了些许动静，随后右相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便从内而外打开了屋门。

紧跟着，右相的声音疲惫传来：“你们都进来吧，外面天寒，仔细着别冻坏了星儿才是。”

老人关心备至的话让夜庭轩听完，狠狠瞪了一眼女孩儿。

倒是夜凝轻轻捏了捏夜庭轩的手，声音低缓：“别说你妹妹了，我们先进去请安，其他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说着，自己已经提步上前，并一左一右拉了拉两个孩子的手，一起笑盈盈往屋中走去。

“父亲母亲，女儿和孩子们过来给您二老请安了。”

伴着笑盈盈的话语，夜凝深深躬身一福，随后便上前取代了丫鬟手里的梳子，亲自给右相夫人挽着发髻。

“庭轩拜见外祖父，拜见外祖母。”

拱手一拜，少年起身的瞬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女孩儿，示意着她也上前。

学着夜庭轩的动作，福星儿也福身说道：“星儿拜见外祖父，拜见外祖母，星儿祝愿外祖父和外祖母天天好心情，时时笑盈盈。”

讨喜的话儿伴着女孩儿娇憨的动作，顿时惹得两位老人一脸怜惜。

右相夫人不顾自己还未挽好的发髻便起了身，几步上前拉起了星儿的小手，笑道：“这孩子，你们说说怎么就越看越讨喜呢，我决定了，以后星儿就养在我身边了，你们谁也不能欺负了咱们的小宝贝儿。”

“……。”

听了右相夫人的话，屋中几人面色各异。

夜凝实在没想到母亲竟能跟自己想到一块儿，这个时候提起了这样的事情。

屋中短暂的沉默过后，右相疲惫的声音再起：“好了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都已经老了就该享享清福了，至于这护着星儿的事情么，当然是交给年轻力壮有能力的去干。”

过了半辈子，右相这可是第一次当众反驳了自己夫人的决定，这让右相夫人一头雾水，可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又询问不得。

脸色一变，夜庭轩听了自己外祖父的话连连皱眉。

别人听不懂老人的意思，他可是理解的真真切切，昨夜外祖父跪在百里辰脚下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当然知道外祖父这是已经定了心要把星儿托付给了那个男人了。

被外祖母拉着手，福星儿恐怕是屋子里最尴尬的了。

因为她既要不惹百里辰生气，又想留在右相府常住，实在是一件难以两全其美的事情

想了又想，她微微一沉心，声音甜甜道：“还是外祖母最疼星儿了，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了星儿，外祖母可要给星儿撑腰啊。”

轻刮了一下女孩儿的小鼻子，右相夫人轻嗔：“狡黠的小丫头！”

“好了好了，孩子们还没吃饭呢，你赶紧收拾收拾咱们换个地方再聊吧。”

怕自己的夫人再执着下去，右相打断了黏在一起的祖孙俩，轻轻出言催促着，并且对着丫鬟招手命道：“你们去把小小姐的药先熬上，切记着万万不能耽误了小小姐用药知道么！”

“是。”

齐齐福身，几个小丫鬟领命而出，并细心地为他们的主子关上了门扉。

由着夜凝给自己的母亲挽好了发髻，夜庭轩这才上前打开门，对着自己的外祖父言道：“外祖父您先请。”

一脸的满意，老人信步出了屋门之时脸上有着疼宠：“嗯，咱们的庭轩也长大了！”

陪母亲一起挽着外祖母的胳膊，星儿故意学着右相的声音，走到夜庭轩跟前时，念道：“嗯，长大了长大了，是时候娶上一房媳妇儿生儿育女了，到时候姑姑一定要为小侄儿们包一个大大的红包呐。”

关门的手因着女孩儿的话一紧，夜庭轩任由着心狠狠一痛，转身扬笑：“你这丫头甚是口无遮拦，这也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该操心的事情么，外祖母，您快管管星儿吧，要不然她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嫁作他人为妇。”

抚摸着星儿的头发，从头到尾不明所以的右相夫人，口气宠溺至极道：“谁说咱们的星儿要嫁人了？星儿还小着呢，外祖母好不容易跟她团聚，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多养几年才肯放人的。”

听着兜兜转转又回来了的话题，前面独行的右相几不可查的叹着气。

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他真心喜欢并且留恋，可是大难当前，这样的日子又还能宁静几天呢？

“是。”

齐齐福身，几个小丫鬟领命而出，并细心地为他们的主子关上了门扉。

由着夜凝给自己的母亲挽好了发髻，夜庭轩这才上前打开门，对着自己的外祖父言道：“外祖父您先请。”

一脸的满意，老人信步出了屋门之时脸上有着疼宠：“嗯，咱们的庭轩也长大了！”

陪母亲一起挽着外祖母的胳膊，星儿故意学着右相的声音，走到夜庭轩跟前时，念道：“嗯，长大了长大了，是时候娶上一房媳妇儿生儿育女了，到时候姑姑一定要为小侄儿们包一个大大的红包呐。”

关门的手因着女孩儿的话一紧，夜庭轩任由着心狠狠一痛，转身扬笑：“你这丫头甚是口无遮拦，这也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该操心的事情么，外祖母，您快管管星儿吧，要不然她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嫁作他人为妇。”

抚摸着星儿的头发，从头到尾不明所以的右相夫人，口气宠溺至极道：“谁说咱们的星儿要嫁人了？星儿还小着呢，外祖母好不容易跟她团聚，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多养几年才肯放人的。”

听着兜兜转转又回来了的话题，前面独行的右相几不可查的叹着气。

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他真心喜欢并且留恋，可是大难当前，这样的日子又还能宁静几天呢？

落满了雪的小径上，一家人的脚印熠熠生光。

藏满了心事儿的右相，一双历经沧桑的眸凝着远方，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