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御园早点起琉璃宫灯，圣上御座的两侧安置了拳头大的夜明珠，闺秀那里点着前朝的立鹤灯盏，罩着一层轻纱，灯光朦胧倒显得人美了三分。</p>

李璟和太子李瑛走进御园便看到枯坐在灯光晦暗处的人，顾不得与其他人打招呼就跑了去，直扑入那人怀里，这才满意地喊了句“长姐”。“长姐自个发呆作甚？也不去与其他小姐聊天。”</p>

李玖骇了一跳，怀里的人喊声“长姐”才知是自家幼弟来玩闹了，听了他问便绷着面色，回一句“小坏蛋，吓着姐姐了。你一人来的？太子殿下呢，未和你一起？”</p>

敬王府世子李璟，自小在宫里长大，与太子年岁相仿，两人关系极好，便充了太子的伴读。两人向来形影不离，故李玖没看到太子才会这样一问。</p>

李璟努了努嘴，下巴指着正和十三公主交谈的人</p>

“那不是嘛！”</p>

穿着杏黄色罩纱太子服的少年进止有礼，站在李玖面前唤了声“九姐”。李玖微笑还礼，道：“太子今日来得早啊，怎不和皇伯父一起？”</p>

李璟扯着姐姐的暗纹滚边的云锦衣袖，接了句“我想早点来看热闹，就拉着瑛哥先来了。上次瑛哥我俩随着皇伯父来的，就错过好多热闹。”</p>

“胡闹！”</p>

李玖叱了句，顺便在李璟的手背拍了一下，略使了些力道。</p>

“太子本该依礼随圣上一起出席，却被你撺掇着破了规矩，平日里太傅如何教你的，你是如何学的？”</p>

“不怪阿璟，九姐可莫再打他了，都怨弟弟想提前来瞻仰下新科进士的风采，这才禀了父皇和阿璟先来了。”</p>

李璟跟在李瑛后开口，委屈地揉着手背。</p>

“就是，为这小事，我手背便被你打红了。”</p>

李玖拉过弟弟的手，只添了一道红印，不细看压根不显，就给他揉了几下，反问“那你为何不说清楚？”顺带瞥去一眼。</p>

李璟吐舌，偎在李玖的怀里不愿放手，十二岁的少年，身量未开，与自家姐姐九分像的俊秀容颜多了几丝英气。</p>

李玖任他在怀里撒娇，却不睬他，端起酸梨木圆桌上的鸟纹绘茶壶，倒了杯清茶给李瑛，语气也柔和几分。</p>

“瑛殿下辛苦，阿璟在宫中多蒙照拂。此时宴席未开，殿下不如坐下喝杯茶水。”</p>

李瑛还未回答，便被李璟拉着坐在凳上，手里也被塞了茶水，只得在旁人惊异的目光下坐着，低头闻闻手中的茶水，浓碧的茶水却带着与宫中不同的味道，像是胡人那边的香料，带着媚人的妖娆与魅艳，尽是异域的风情。</p>

“九姐的茶水向来不同，也不知是如何冲泡，闻着便知与宫中的不肖，却也浓香非常。上回喝了九姐亲手煮的茶汤，阿璟我俩直惦记了半月。”</p>

太和年间的皇城有四大绝：敬王妃的貌，无常庵的香，九郡主的茶，三公主的舞。</p>

棠朝承前朝风气，士族向来崇尚文雅之事，赏香煮茶的聚会从不断绝，皇城闺阁女儿的聚会，也会斗香煮茶，私下品评。李玖天资颖悟，向来是聚会的佼佼者，煮的茶向来回味无穷，故李瑛才会有此一说。</p>

李璟听后眼前一亮，这才发觉桌上的茶水是姐姐泡的，忙端起一杯灌进嘴里，也顾不得错拿了李瑛的杯子。李瑛也不生气，看他灌完茶水，满脸回味的咂嘴，才忍不住笑出声，问道。</p>

“味道如何，比之前次有甚不同？”</p>

“比前次香了好多，味道重了些，像添了胡人的香料进去。长姐，这是怎么泡的，味道这般好？”</p>

李玖看着弟弟的馋像，轻笑着摇头，又换了茶杯给李瑛倒水。见添了两人，一旁的侍女端来几样茶点，并着漱口清水一同端来，而后沉默退下。</p>

“殿下也来试试，阿璟粗心，怕是品不出什么。里面，可不止胡人的香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