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恶人（1/2）

他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

比武,寻访燕南天的下落，仅此而已。不若若是能够在打架之余,知道这些所谓大恶人的‘恶道’，就更不枉他来这深山恶谷里走一遭了。恶道也是道,同属大道三千之中,曾经他便听说过一个将杀人作为自己毕生所追求者悟道‘坐化’的传说,故祁衡有心去见识一二。

当初祁衡和常今比试的时候,便无法理解为何对方自复仇之后，反而真正的走上了恶道。废了天下诸多名剑客的内力,再与对方比剑,然后将其杀死。而这些人，包括祁衡，都与常今并无瓜葛。

但祁衡后来脱离了祁家，脱离了那个朝廷掌控天下大势的世界，见识到了更加姿态丰富的江湖，才有些明白。

有些人作恶的开始是为了报仇，但到了后来，他们认为自己生存的意义便是作恶了。

恶人谷里的恶人可也是如此？

“我特来恶人谷讨教而已，并无恶意。”祁衡的目光扫了一圈，面上的表情算得上温和，的确没有露出一丝恶意。

可惜，恶人谷既然叫做恶人谷，那么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恶人，而恶人是最不吝于将别人的意思揣测成恶意的。更何况，像是祁衡这样的理由，再加上他之前与哈哈儿直来直往的做派，反倒让人觉得他深不可测，别有目的。

所以哈哈儿大笑了起来，笑的十分开心，没等他将这酒馆里的全貌尽数收入眼底，这酒馆的门窗便霎时关闭了起来，灯笼烛台也顿时熄灭，就连人影都再不见一个，徒留下几桌子还有温度的酒菜。就连哈哈儿的笑声也不见了，好似他的人已经去了千里之外。

静。

太安静了。

就连门外街道的声音，也好似一起全然消失了一般。

祁衡猜测这酒馆之中应当有什么机关，否则那些食客们应当不会如此不着痕迹、又十分迅速地全部消失。但他们将自己单独封闭在这酒馆里，又有什么意义？这酒馆的墙壁就算铜墙铁壁，但窗户却可肯定是木制的，在江湖人的刀剑下，这窗户比一层纸强不了多少。

人影不再见一个。

但鬼影却突然出现了一个。

祁衡在这没有丝毫光线的酒馆里无法目视，而那鬼影的声息也如同在天外的另一个世界一般。

他只能凭靠他的感觉。

“嗡——”

出鞘的纯渊震颤了一下，架住了对方的一记攻击。

十大恶人他都有所了解，恶人谷里会用这般套路、身形如此捉摸不定的，也唯有半人半鬼阴九幽了。

祁衡定下心来，倒有兴趣见识一番。

阴九幽的功夫看起来与玉罗刹有几分仿佛，但却远不及后者。所以祁衡与他交手的时候，同样化实为虚，剑影缭绕之间，他出招的速度越来越快！

这十大恶人果然名不虚传，可堪一战。

阴九幽又逼了过来，祁衡竟然觉得周身三十六个死穴都在对方的锁定之下。

这简直令人不可思议：人的死穴，上下前后、头顶足底，都是有的。而阴九幽却能够同时将那些穴位都点弄在自己的功力之下，祁衡也能够感觉得到，那些气机没有一处是作假。

祁衡便下盘一沉，定在原地，开始如同早晚课一般的比划。他的剑招有很多破绽，一起一落之间却充满了一种独特的韵律。这反叫阴九幽不敢上前，因为祁衡的气势如同高崖上的飞瀑向他冲刷而来，他有无数后路可逃，却避免不了那种窒息的感觉。

祁衡的剑不紧不慢地舞着，他突然便是一劈！

正迎上了阴九幽再次蓄力的一击。

祁衡已占了上风。

阴九幽并没有打架这种爱好，他喜欢的一是窥私，二是把真实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