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法子（1/2）

“那就是，不给任何理由。只要是理由，不管它多么的天衣无缝，但凡是编造的，就会是有破绽的。但没有理由，自然也让人无法从客观上推测这件事的真假。没理由本来是最大的破绽，但大部分人都不会看穿这摆在眼前的第一大破绽。你只要让他们看到事实，说几句似是而非、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就是了。”

祁衡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要对付的，自然不会是个蠢货；而天下的江湖人，也大多以聪明人自居。只要给他们一个影子，他们自然会帮你说出千百种前因后果。”

陆小凤叹息了一声，“我却没有想到。”

祁衡给的法子太简单了，简单到，大多数人恐怕都猜不到，更不会这样去想。

世界上很多事情岂非本来是没有理由的？或者他们的理由岂非本来就是很简单、很直接的？但当人看到之后，就会忍不住用自己的想法，以自己的立场去将事情的首尾联系起来，把简简单单的一条线弄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懂，来符合他们眼中的‘正常’。

而且，越是没有理由，他们就越喜欢非要找出些理由不可。

正所谓三人成虎，只要陆小凤坚持一段时间，让全天下都知道西门吹雪必杀他无疑，那么最初的理由还重要么？况且，陆小凤本就要让浑水更浑，如果这样做能够将那幕后之人的眼前搅的更乱，也有利与他去隐藏。

“至于你和西门吹雪，最好在先老实和尚面前演第一出。因为老实和尚的武功不算最强，但每个人都知道他只说实话。”祁衡淡淡道，“如果你演的戏在连老实和尚都骗不过，能让你这样大费周章去对付的人，恐怕更是能够一眼看穿。”

陆小凤点点头，“这样我倒需要和西门多演练几回了。”

自从紫禁之巅的决战之后，以西门吹雪的心智悟性，剑术自然更上层楼；再加上吹雪剑这一柄为他量身定做的绝世神兵，陆小凤自然不觉得自己能够夹住他的剑，也更没有把握能够一次就把戏码演的逼真。

“只不过，大智大通和龟孙子老爷那里……”祁衡目光一凝，迟疑道，“你可与龟孙子老爷有什么交情？若不能拜托他闭嘴，不如将他送来飞仙岛做客？”

陆小凤能够找到龟孙老爷，然后向大智大通求问，别人自然也能够，那本就是只有五十两银子就能够做一次的交易。而能够让陆小凤如此苦心孤诣去设计的敌人，自然也会有那个能力去找到大智大通。祁衡相信陆小凤的为人，做这样的事情必然是有他的原因的，所以也愿意就此破例，为朋友把龟孙老爷圈在飞仙岛。

且不说叶孤城也是陆小凤的朋友，有祁衡在，普天之下能够从他手里把人劫走的，就没有几个。如果再加上叶孤城和白云城主府的力量，更是能够把龟孙老爷保护的密不透风。

陆小凤的表情忽然透出几分悲伤来，“他在半个月前……身死京城，除了他之外，也没有人能够找到大智大通，请他们开口了。”

酒肉朋友，也是朋友。

祁衡看着陆小凤脸带悲色，招来侍从耳语了几句，递过去了几两银子。

死在了京城？

对于龟孙子老爷的死，祁衡心里有几分惋惜，因为能够在奢简之中自由生活的人，一定是个心思通透的人，更何况他还帮过他们的忙？只是京城这个天子脚下的地方，着实有几分敏感。

祁衡叹了一口气，这江湖的水，真是越来越浑了。

他从那堆信里知道了银钩赌坊一事，既然西方魔教的玉罗刹解决了内患，便没有什么动机要挑事：玉罗刹是一个聪明人，或者说，他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他从来都清楚他想要什么，能干什么，如何去做。现在西域的局势，自然是西方魔教精简有序，却也是内乱方平。

玉罗刹如今是不会对中原动手的。

他原本也未必想要对中原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