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刀（1/2）

磨刀堂。

“快二十年了吧？”

宋缺虽然已不是个年轻人了，但他的面容还如年轻时候的无瑕，毫无衰老的意思；只是两鬓有星星点点的白发，暴露了他的年纪，却也给他添加了一种成熟男人才有的稳重。尤其是他的双眼，顾盼神飞，却又深邃的难以捉摸。

他话音刚落，磨刀堂内的刀气瞬间收敛了起来，声音透出几分落寞。

单看这个男人，大约用两个词最合适，渊渟岳峙，静水流深。

只见他刀气的收放自如，便知道他不是徒有虚名。

“是啊！”宋智也慨叹了一声，已经有快二十年没人敢于挑战宋缺了。

宋缺细看了看战帖封皮的字，眼中透出一点笑意，他打开战帖，逐字逐句地看了下来，悠然道，“我在岭南没有等到石之轩，却能遇见这么一个不世出的剑客，大幸。”

“让他来！”

宋智点了点头，顺便说了些宋阀的事务，便不再打扰宋缺了。

五日之后。

祁衡只带着纯渊剑就登门了。

地剑宋智亲自来迎，将他带到了宋家的练武场，场地空旷庞大，最周边有一些宋家子弟。看着都有几分斤两，起码在隔着这么远的地方，能抵抗宋缺这一级别高手比斗的余波。这些宋家子弟大都家教良好，安静有序，也不往祁衡身上乱瞟，以免打扰。

祁衡站在场中等着宋缺。

天刀的名声太大，而他说实话在这大隋是个无名小卒，江湖辈分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等宋缺实在应该，而宋缺也没让祁衡等多久。

待祁衡进了宋家的大门，宋缺就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机。

若放眼整个江湖，必然能进前十，很强大，但恐不如他。

“晚辈飞仙岛祁衡，久闻天刀大名。”祁衡亲来请教，自然应该先开口拜问。“听闻前辈得刀然后忘刀，求得刀法真意，今日特来请教。”

“请教就客气了，真意也不敢当。”宋缺双手负后，洒然一笑，“有法是地界的层次，无法是天界的层次，有法中暗含无法，无法中暗含有法，是天地人浑合为一的最高层次，只有人才可把天地贯通相连，臻至无法而有法，有法而无法，如是而已。”

祁衡长叹，“好一个如是而已！法像者，自然也；物像者，人心也；意象者，天人合一，生生不息也。晚辈以为天地之大，大道三千，难遇我同道中人，今日……”

宋缺也有些动容。

好一句‘法像者，自然也；物像者，人心也；意象者，天人合一，生生不息也。’

“我道不孤！”宋缺大叹，更觉得自己接了这次的战帖实在明智的很。两个人虽然道心不同，但大体都是一个方向，能够互相证道，实在是幸运之极。

“的确不孤。”祁衡微微一笑，竟是接着论起道来，“天地之大德曰生,生生之谓易。法像、物像、意象，岂非在生生之中？”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地界、天界、人界，岂非人易之，人法之？”宋缺也微笑道。

突然地，两个人却都不说话了。

他们的目光都只看着对方，气机也只锁定了对方的气机。

“三招可好？”宋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