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行走（1/2）

祁衡似乎是被惊着了一般，他微微睁大眼睛，半晌悠悠笑道，“扬州双龙？若你们都算作是龙了，那龙和虫恐怕也就没什么分别了。两个壮年劳力，不事生产，只知道做这些个没本生意，实在不算得光彩。”

徐子陵闻言，被祁衡刺得面皮都有些羞红了。他本是个斯文俊秀的年轻人，干的又是些不入流的事情，每每被人逮着，总少不了一顿棍棒拳脚。那些他却也能受得，还能安慰一下自己。可叫人这样说教，还算是头一回。他张了张口，半晌没说出话来。

寇仲的手腕还被祁衡紧紧地捏拿着，他只得用脚尖碰了碰徐子陵，好像在安慰。“我们兄弟二人盗亦有道，从不偷穷苦人家的东西，只偷你这种不事生产的富贵人。”

“其一，穷苦人家，你便是偷，也偷不了什么吧？”祁衡失笑道，“再则，你怎么看出我是不事生产的人？”

“你相貌白净，根本是个瘦弱书生，除了掉书袋子也——”寇仲忽然反应过来，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拿捏住的手腕，瞪大了眼睛，道，“你这把剑原来不是装饰？那你的脸色怎地如此虚白，瞧着像是刚从楼里出来的！”

“纯渊自然不是装饰。”祁衡面上的笑意收了起来，这兄弟两个确实有点意思。一个长得孔武有力，却是个肉脚虾；一个长得文静俊雅，也干的是偷鸡摸狗的事情。偏偏两个人的心气太足，眼力也还算有点。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寇仲和徐子陵二人，手指松了开。

他方才握着寇仲的手腕，自然从他的脉搏里感受到了源源血气；两个人的身形骨架因为实在没有二两肉，以祁衡的眼力哪怕隔着衣服也能看出个仿佛，恐怕都是练武的好料子，只是恐怕都过了十五六岁，这么大的年纪，着实可惜了。

“这扬州繁华，想要找份工恐怕不难，何必做这个行当呢？”祁衡朝着巷子外看了一眼，道。

寇仲和徐子陵好像也察觉出来这个面色苍白的佩剑人是个武林高手，便老老实实不打算跑掉。徐子陵面上的红色好不容易才消退了些，被祁衡温声一问又透红了起来，“找份工也并不容易，而我和他兄弟二人打小就在言宽言老大手下，想要找份正经的营生，在扬州城根本不可能的。更何况——”

“更何况我们兄弟二人可是有大抱负的！”寇仲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便神采飞扬地祈盼起来，“我和子陵要去投靠义军，只是投靠义军……”

寇仲被徐子陵踩了一脚，才发现自己说多了。

盖是祁衡看起来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而这个有本事的人又把他像个人一样看待，所以寇仲竟不知不觉地就把投靠义军的事情说出了口。

“投靠义军还要银两？”祁衡微微皱起了眉。

他对隋朝既不恩戴，也并不反感，因为他觉得自己有朝一日，还是会像之前那样回去的。只是起义军队还要向投靠之人征收银两，还把这东西明码标价，就让人觉得不太妥当了。

“是啊。”寇仲的面色又透出几分心灰来，“我们也只是想出人头地。”

祁衡看着这两块好材料，心生惋惜。若这两个人打小开始就能做好基础，勤习武艺，今日想要在江湖中闯个名头不过是小事。

他意愿游历这个时代的九州风物，恐怕再难回到扬州。石龙一心向道，得了他的翻译只觉得欠他一个人情，竟不计较之前祁衡的以剑相挟。若是不让石龙还这个人情，恐怕也有碍他的道心。而祁衡也觉得亏欠石龙，毕竟君子不夺人所好，便不如送两个好材料过去，哪怕j□j不出一流高手，也能充充门面，做个打手。

而石龙在扬州久负盛名，两个扒手的老大恐怕连巴结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