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个傻瓜爱过你（1/2）

2003年1月6日

行走。

这么多年来，渐渐远离了太多爱好，最为坚持的，就是旅行。之于我，这是一种神奇的力量支撑，有如生命里的爱恋。

家乡是我指腹为婚的结发丈夫，无从选择。我对它，是那种靠亲情牵系的情分；上海，是我绝望的单恋，因为得不到，所以是最好的；而米兰、佛罗伦萨是外遇，爱则爱矣，因为要面对太多，无法承担着，只好黯然卸下。

1996年认识武汉。脏乱、繁华、实实在在的人间烟火气息，不讨喜。然而，因为它完全迥异我所在的城市的风情，若非出差或者办事，每半年会让自己来一次。

武汉……便相当于生命里的一次出轨，一夜情吧。带来纯粹的感官刺激，并没有情意，时尚和轻佻而已。

2002年的冬天，给自己两天的假期，离乡散心。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后，再一次与这个城市轻触微温。薄雨的街头，轻便的小包，七分裤，尖头高帮靴，暖橙色图案夸张的毛衣，黑色短外套，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派悠闲。

举着小吃，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之所以独自旅行，享受的也就是这样嚣张而无所顾忌的放肆吧。在高级百货公司里，一层层地乘电梯，化妆品、皮鞋、拎包、品牌服装、休闲衫，一样样地逛过去，什么也没有买，依然是从容的心情。我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放松的姿态，在异乡的马路上恣意行走，靠在喜欢的房子边，晒一会儿太阳。

临近圣诞节了，商场外面有人在卖各种牌子的巧克力，很热闹，喜气洋洋的。买了一盒。没人来爱，那么自己宝贝自己也是可以的吧。我不觉得不妥当。

住的地方离武汉广场很近，是临窗的房子，夜里可以看见外面的灯火阑珊。物质表演总是一派盛大繁华的，高不可攀的感觉，而我只是路过时偶尔驻足观望的行人。如同阳春白雪的交响乐演出，从来没有迫切的念头想要融入其中。当然，倘若够运气获得一张前排的赠票，我是会去看的。虽然结果只会是衣着光鲜地身处其中坐立不安。

——关于品位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难以定义。而我所拥有的，不过是一些朴素的个人喜好，与周末高尔夫、楼盘、证券、投资、红酒、村上春树、地铁、香水、蕾丝边、爱尔兰音乐……统统无关。只喜欢哼一些流行或者不流行的歌，看搞笑的港台片，一个人在沙发上笑得滚来滚去，追着看国产的不难猜出凶手的侦探小说，甘之如饴。我一直是这样一个看报纸首先翻娱乐版，喜欢杂志上的填字游戏，因为一个人可以玩很久，面对电脑屏幕上有趣的画面呵呵傻笑并由衷地热爱的人。

并非是在标榜与世无争。这和漠视名利没有关系。我知道金钱不是万能，但是必须承认，在很多时候它很有用。只是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可以获得并且驾驭富足的能力。15岁时，看到别人日进斗金会说，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我努力，我也行。22岁的时候终于知道有些事情饶是自己勤奋到极限也是办不到的。就像我知道即使耍尽伎俩也不能让不爱我而我爱着的男人爱上我一样。

也并非是在强调自己并不虚荣。我所在乎的，是另一些。比如，“才气个性”与“聪明可爱”这两组形容我自身实际上都不具备的品质的词语，我更乐意听到后者，会高兴得一闪一闪。再比如说，被人夸为“字写得不错”绝对能让我美得冒泡泡。

所谓拍马拍到点子上才令人愉悦吧。在我看来，文字就是文字。我始终没办法也不可能做得很好。天分有限。从小就不会写记叙文，非常弱于情节的铺陈，一让我讲故事就傻了。初中语文老师评价我的作文时说，“她有本事把真事写得像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