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亲病逝（1/2）

农历已经进入了十月，北方有的地方已经开始下雪了，南方的天气还是没有入冬的感觉，前几天开始下起了小雨，今天天气才稍微有点寒意。从新塘镇开往南明市的一辆公共汽车上，中间排座位靠窗位置上坐着一位年约十几岁的少年，个子不高，约一米六五左右，身穿一件黑色单薄的风衣，脸圆圆的显得有点幼稚，身体偏瘦，一看就是一位在校的中学生。少年失神的望着窗外，雨水从窗户缝隙飘进来打到他的脸上却好像丝毫不觉，一脸的悲伤让人感觉有点心颤。

少年名叫杨磊，南明市第一中学高一学生，请了几天假回家操办父亲的丧事，现在坐车回校，本来杨磊打算退学的，把钱留给年仅十三岁读初一的妹妹杨雨，但母亲死活要他读下去，至少要他完成高中学业，杨磊拗不过母亲，只能在母亲的催促下坐车回学校。

其实杨磊知道，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钱了，自从父亲几年前得了严重的糖尿病后，给这个本来就贫穷的家庭带来了很大的灾难，药不能停，而且父亲还经常会发烧，还很难退烧，每次都要住院一段时间治疗才能把病情控制住。据医生说得了糖尿病的病人身体免疫力会变得很差，一般的小病都可能会变得难以治疗的。

父亲身体一天比一天的消瘦，经常要去洗手间，手脚变得无力，根本干不了什么活，全家的重担都压在了母亲的身上。看着母亲劳累无奈的身影，杨磊经常偷偷的流眼泪，只能每次放假回家力所能及的帮忙做家务和农活。

其实杨磊的父亲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在杨磊三岁的时候母亲带着他嫁过来的，他本不姓杨，是他母亲给他上户口时改的，其实杨磊也不清楚自己本来姓什么的。然后没多久就有了现在的妹妹杨雨。老实内向的养父对他很好，视同己出。

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还有就是听到村里人说的一些闲话，杨磊也渐渐知道了这老实巴交的农民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不过这并不影响杨磊和养父的感情，而且心里还更加的感激，心里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杨磊也问过母亲自己的生父是谁，每次得到的答案就是死了，渐渐的杨磊也就不问了，免得惹母亲生气。

杨磊的童年其实就是在被欺负中长大的，其实不止是他，全家人都没被别人有好脸色对待过。

杨磊小时候没有朋友，也没有人愿意也不敢和他做朋友，因为很多小朋友都被家长警告过不许和他交朋友，难得有些家里人不太计较的也会被别人说闲话，慢慢的也就没有小孩和他一起玩了。不但如此，还经常的被别人欺负，他本来就身体瘦小，也没什么能力反抗。不过杨磊从不回家告诉父母，免得他们伤心。

妹妹杨雨和杨磊的感情很好，从小杨雨就喜欢跟着哥哥，和哥哥一起玩。杨磊也很喜欢这个妹妹，妹妹就是个小不点，长得很可爱，不过就是喜欢哭，每次看到哥哥被别的小朋友欺负就大声哭，然后其他的小孩害怕就跑了。杨磊也很无奈，经常告诉妹妹不要老是哭鼻子，可她说她一哭别人不会再继续欺负哥哥了。杨磊每次听了心里都一阵阵的痛。

为了给父亲的治病，家里的一点点积蓄早就花光了，能借的都已经借过了，亲戚朋友现在看到杨磊母亲都要躲着走，生怕一见面对方就开口借钱。杨磊也不怪别人，谁叫自己父亲这么年轻就摊上这富贵病呢，这就是个无底洞。

可有一个人是杨磊不能不痛恨的，那就是杨磊的二婶，自从父亲得病家里一天比一天艰难后，不单止没帮忙，还经常挤兑杨磊母亲，到处说闲话，那恶毒的语言外人听了都皱起眉头。杨磊二叔是个典型的老婆奴，看着自己的老婆这样对待大哥家里却是一句话不说，也很少去看望自己的大哥，真是可恶。现在杨磊看到他们也不打招呼，就像陌生人一样，那令人憎恶的二婶到是遇到杨磊会说几句废话，杨磊就当她是透明的，也不搭理她。

杨磊爷爷奶奶早年就去世了，是父亲一手拉扯大这个二叔的，每次想起这忘恩负义的一家子，杨磊就恨得咬牙切齿的。杨磊二叔有一个儿子和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来的，杨磊年纪比他们要大，却从没喊过杨磊一声哥，不但如此，还和别人一起欺负杨磊。

半个月前，杨磊父亲又发高烧住进了医院，住院的钱还是他母亲回娘家借的，杨磊知道母亲每次回娘家借钱的心情，幸好有个小舅舅还是挺好的，小舅妈也是个善良的女人，每次杨磊母亲回去其他人都会责怪她，给她难堪，而小舅舅小舅妈却从不会的，还经常给钱给东西接济她。杨磊母亲也很感激这弟弟和弟妹，其实弟弟家境也不宽裕。

这次住院父亲也就再也回不了家了，杨磊听母亲说是长期营养不良，严重的糖尿病并且肺炎发烧引起的并发症而去的，杨磊也不懂。父亲去世了，杨磊很伤心，不过想到父亲长期被病折磨，还经常自责的说对不起杨磊母亲，杨磊就叹叹气，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吧。

父亲的身后事是小舅舅借钱给办的，杨磊看到小舅舅送钱来的时候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心中充满了感激，发誓以后一定要报答他们。杨磊送舅舅出门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说了声谢谢。舅舅也只说了一句“坚强点，好好照顾妈妈和妹妹”就走了。杨磊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妈妈和妹妹，让妈妈和妹妹过上好日子，不再受别人欺负。

车外，雨越下越大，窗缝隙不断打进来的雨水使得杨磊回过神来，扫了一眼车厢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满了乘客，旁边还坐了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还有好几个人是站着的，其中有一个是孕妇，手里还拉着一个小女孩，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上的车，没有人让座位，其实杨磊也没有让座位的习惯，当然是除了妇孺和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