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第二章

但当他的手指刚一接触到雾镜，耳中猛然响起一声脆响，仿佛有人在他耳旁敲响一记铜钟般，震得他脑中轰然颤动。

正骇然间，那面雾镜忽的飞起，直扑面门。

他下意识往后一仰，却没能躲过去，被那雾镜砸了个正着，只觉一股湿气扑面而来，双眼好像被水洗了一般润滑舒坦，整夜对着电脑带来的干涩胀痛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六，你干什么呢？”方君博一脸迷糊地看着叶蓝。

“啊？什么？你没看到吗？”叶蓝连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方君博摇头道：“我就看到你拿着镜子在那里左摇右晃，好像发羊颠疯一样。”

叶蓝忍不住啐道：“你才发羊颠疯，刚才真有团灰影。”

“你眼花了吧。先别说这些，看镜子。”方君博有点不耐烦地道，“你倒是说说这东西倒底能值什么价钱？”

叶蓝琢磨了一下，依着经验判断道：“大约三百万上下没问题，更具体的我看不出来，你要真想卖个确实价钱，就找个真正的专家给看看。这东西有时候还要看市场行情才行。”

“三百万上下？”方君博喜上眉稍，差一点就跳起来了，“这下可赚大发了。”

叶蓝试探地问：“你多少钱收的这镜子？”

方君博突然犹豫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也不是很多……”

看到他的样子，叶蓝心中起疑，追问道：“不多是多少？快说。”

方君博干咳了一声，说：“大概三四万吧！”

“三四万？这么便宜？”叶蓝愣了一下，但马上想到一件事情，霍地站起来，厉声问，“你又收二河子的东西了？”

“二河子”是个游荡在西关车站一带不入流的小混混，大号李树河，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二，而且平时打架不要命有股子傻愣劲，用东北俗话那叫“二”，所以人送外号“二河子”。

这家伙平时把打仗斗殴当消遣，靠偷东摸西过日子，偶尔也兼职一下偷坟盗暮的活计，在警局里呆的时候比在家的时候要多的多。

二河子经常拿着一些来路不明的二三流古物到方君博这里变卖，因为价格总是便宜得离谱，所以方君博从来不问来路。

直到半年前，方君博收了二河子一块古玉，结果当天晚上就被请到了警局里。

原来那块古玉是二河子在机场从一个南方客身上偷来的。

本来像是在机场车站在这种地方丢东西的外地人一般离开春城之后才会发现，异地报警很难追回，也只能自认倒霉，所以屡屡让二河子得手无事。

但这回也算是二河子背运，这古玉是那南方客的家传之宝，想当年在布达拉宫由班禅活佛给开过光的。

南方客发现丢了之后，当即又乘飞机转回春城报案。

那南方客是投资商的身份，警方怕这件事情传出去给春城造成不好的影响，立刻拿出办杀人大案的气魄来办这件小失窃案，只用了几个小时，就把二河子这惯偷给揪了出来，连带着逮住了方君博这收脏者。

这一回二河子被关了半年才放出来，好在这小子还算讲义气，没有供出以前经常卖给方君博东西的事情。方君博才算没被订个收脏罪，只被教育了一晚外加罚款两万。

叶蓝冷冷说道：“怪不得我来的时候关着店门，原来是在收脏，所以心虚怕人看见。”

方君博知道叶蓝向来不赞同他收购二河子的东西，看他脸色不好，赔笑道：“老六你别生气啊，我本来也想把他赶出去的，不过……”

“不过什么？你怎么没记性？”叶蓝不悦地说，“上次的事情你这么快就忘了？”

方君博解释道：“没有。只是他当时哭哭啼啼地说等钱救命，无论如何让我帮他一把，我这心里一软就收下了。”

“心里一软？怕是看到东西好才留下的吧。”叶蓝冷冷地说，“有了上次的案底，这次要是再发案的话，一个收脏罪就够判你几年了。”

“可他拍胸脯保证说不是偷来的……”方君博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越说声音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