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 炎场（1/2）

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声踏地的声音。

就在这么的一片冷酷的火狱之中，却是突兀地立着一袭白色。

左边十丈之外，一块尸骨被焚烧了一半的尸体旁边，某根沾上了些许的灰尘、但是依旧崭新的雪茄，发生了一阵颤动，然后竟漂浮而起，好似被一种无形之力所托住，飞速地掠向了那黑袍男子。

一个巨大的法阵正在逐步成形。

那是一滴比血还要红的眼泪……

黑袍男子也没有管她，只是自顾自地勾了勾左手手指。右手中的那把剑仍然指向着那边的白衣红发少女。

白色的衣裙由风吹拂，既使是在如此的悲怆的战场之中，也俨然看上去是一位仙子。

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来，将这一片荒芜的黑色土地笼罩。威风拂过，暖意摄入人的心田。

红发少女没有动，任凭风击打着自己，一点痛觉也无。衣裙猎猎作响，长发凌空飞舞。一双血红色的眼中，暗藏着一种决然。

语音未落，达伦伽手中的剑闪电般地举起，再次指向了那红发少女，剑芒之中，寒意更甚，“堕落？见鬼，今日要堕落的是你！”

狂风逐渐消停了下来，达伦伽的脸已经完全被阴影所笼罩。手中的原来的银色大剑，不知何时映上了黑色。毛骨悚然的黑色，在大剑上不断加深，最终，整柄剑变成了完完全全的，没有任何亮度的黑色。

步伐开启，达伦伽指着剑，一步步地逼向前方的红发少女，“这些人，他们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为我铺好了台阶。只要我把你封杀之后，他们的墓碑，也会建立在最华丽的地方，供后人拜祭。”

在朵的一片瓣上，停留着一点红色。

“真可惜，打火机居然忘了带了。早知道就不把你的火焰给熄灭了。”

“三叠神印，柏沙拉特轮回！”机械的话语从阴影的口中说出，好像这个人、已不再是达伦伽了。

天空，被黑云所笼罩着，看不清日月星辰，分不清是早或晚。

在黑土地的中央，孤独地立着一抹白色。

红发少女，一双玉白色的、无瑕的手从袖口中伸出，却是连一柄武器也没有握着，只是平静、而没有任何表情地站着。红色的瞳孔中，映着周围焦黑、而且寂静得可怕的土地，以及那些无情地、吞噬着尸体的火焰。

“利奥娅朵，你总算开口了。”黑袍男子停下了动作，右手慢慢地把那柄锋利的大剑放下。

虽然衣着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一尘不染，但是，那火红色的迎风飞舞的长发，却像是由火焰形成的，冷酷而贞烈。

红发少女冷笑了一声，目光锐利如刀，把这个黑袍男子的内心看穿得一清二楚，“达伦伽，你堕落了。”

半晌之后，他这才遗憾地停止了动作。

红发少女缓缓抬头，看向远方，红瞳中依旧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黑色的光芒已经汇聚到了顶峰。法阵的中央部分旋动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黑洞。

这些，在未来才会被某位误入此地之中的农民发现。

阴影之人听到了此话，身躯竟是一震。但是此时，一道黑色的光束已是从黑洞之中发出。

“这些人耗尽了你、利奥娅朵的所有能力。现在的你，在我的眼中不过是废人一个！”

天空中，一层层的阴云散了开来，露出一片万里晴空，蓝天写意。

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场上方圆万丈的火焰都熄灭了。也许是因为太脆弱的缘故，一根稻草就能结束它们最后的生命。

但是这种情形，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场尸骨遍野的战争一样。

眼见那法阵的中央，已经开始聚集起了黑色的光芒，红发少女却是苦涩地一笑，“轮回……有意义吗？让我每次转世都要遭受劫难？”

黑袍男子见到她还是没有反应，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把雪茄放入到了自己的口中。又自己用左手翻了翻口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言语中，却是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了悲凉的意味。

偶尔可以发现几具尸体，身上的烈焰依旧没有熄灭。红色的光芒，直把周围十丈的范围照得火亮。

利奥娅朵见到这幅情形，目光黯淡，眼帘垂下，“这个世界上，原来根本就没有后悔药了啊……”

在离利奥娅朵只有三步的位置，站定，“还有什么遗言要说？我不介意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再延长一些。”

“而你，注定将会永远不存在于此世之间！”

天空中的阴云相互摩擦着，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像是在附和着那黑袍男子所说的话。周围依旧在燃烧着的烈火，竟是因为受到了黑袍男子言语中的威压，一齐熄灭了下去。

这是她在说给自己听的。因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再也听不到自己所说的话了。

红发少女默默地仰头看着。是的，现在的她已经精疲力尽了，甚至连双手双脚都无法再动。如果不是因为坚忍，她早就和那些普通人下场一样了。

世界都安静了下去。红发少女闭上了那双鲜红色的眼睛。眼角，一颗血红色的泪珠，流过脸颊，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