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以弓换耕（1/2）

尽管李恒顺知道他临时组织的村民防护队即使有了武器，也不会是土匪的对手。但对于偶尔路过的三四名流匪，有了弓箭之类的武器，还是很让人有安全感的。

李啸来见他时，李恒顺双眼一亮。

吴氏摇了摇头：“农具东家处有，只是耕牛要去村中甲首李恒顺处租用。”

李二，老胡望着眼前的饭菜，几乎直流口水，两人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

饭后，吴氏与叶小萍收拾碗筷。李啸便立刻与李二、老胡开始忙碌，李二刮去旧墙上的残灰，刷上新灰，老胡爬上屋顶拾去烂瓦，放上新瓦，李啸则给他们当小工，调和粉灰，不时给李二提去一桶新泥灰，或是递给屋顶上的老胡一桶新瓦片。

太阳与远山亲密依偎时，天地一片温暖的深黄，凉爽的晚风习习吹了起来，一家人在院子里闲坐说话。

吴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李啸的目光越发柔和与疼爱。

李啸起身答应，便与李二、老胡二人一起赶着骡车朝家里走去。吴氏自带叶小萍去不提。

李恒顺难掩心中的大喜，他心里算得明白，他帮吴氏耕完的话，连人带牛的所有费用不会超过半两银子，这可是价值十二两的弓箭啊，李啸这个条件实在是太优惠了。

不过眼下李恒顺却在为近来日益猖獗的匪患所烦恼。他甚至有点后悔当时钱向上行贿当这个甲首，因为他原本是想着当了甲首能更方便欺压村民，现在却责无旁贷地要负责小李庄的防匪事宜。

李恒顺是当地大地主，脸色红润，衣服鲜亮，下巴上一绺尖须梳得发亮。他家里有七八百亩地，耕牛十多头。不过此人一向吝啬，从不做施惠乡邻的事情，他的佃户租子也是最重，每年青黄不接时，他家佃户逃亡最多。

到得屋来，不消李啸吩咐，李二与老胡已是麻利地忙开了，卸货，搬运，摆放，不一会儿，骡车就空了。

村中没有铁匠，十路镇也没有武器铺卖，离小李庄最近有卖的地方还是碑廓防护所，那武器也是高得惊人，腰刀八九两一把，而作为守城利器弓箭来说，更是高达十二两一把。

吴氏与叶小萍在厨房里收拾完，也一起出来帮着两名泥水匠做事。

吴氏慈爱地望着面前的李啸，缓缓言道：“啸儿，娘这几日已将麦种选好，看看明日起，便去耙地，准备开播吧。”

李啸沉默了一下，他摸了摸怀里的银子，现在大概还有三两多，租牛的费用是足够支付，只是自已在这里也呆了两天了，再呆个五天，时间有点久，怕墩里刘一显处不好说。并且，他在心里担心，万一黎应笙大人回来了，自已在这里根本得不到及时通知。

吴氏一时未反应过来，眼神有些发愣地望着李啸，李啸急步趋前，单膝跪地，向母亲拱手言道：“小萍是我此去十路镇所救回，若母亲不收留她，恐其还是难逃饿死之途，万望母亲发下慈悲。”

吴氏一脸笑容地催着李啸：“去，和我去厨房端菜过来。”李啸连忙答应，旁边的叶小萍连忙插话道：“娘，我和你去端，让哥哥在这里陪客人吧。”

李二眼睛一红，却强忍着笑了笑，没说什么。挥挥手告别吴氏与叶小萍，与老胡一起走回十路镇去。

李啸让两人稍坐，便拿着所买的一坛黄米酒，又分了半包酱爆驴肉，赶着骡车去还给李长材。没想到李长材收了骡车，却不肯要李啸的酒肉，李啸强硬地塞给他，他才勉强收下。

满席欢笑，碗碟交错，敬酒劝菜，这顿饭，每个人都是吃得一脸笑容，吃得欢畅而融洽。

吴氏眼睛顿时湿了，她连忙向前一步，伸手扶起犹自哭个不住的叶小萍，柔声言道：“傻孩子，快起来，看你也是个好孩子，大娘就认你作干女儿吧，以后就跟着大娘一起过，大娘家虽穷，但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

李二离开时，望向李啸的眼神有些复杂，李啸明白这个十六岁少年的心思，知道他这一回去，怕再难有象李啸这样的好人来请他做事了。

叶小萍的眼睛也是直直地看着紧盯饭菜，她努力掩饰着自已饥饿的馋样，怕同桌的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李啸、李二、老胡三人，看着面前的叶小萍，都不觉发怔。

所有的饭菜都被吃得一扫而光，尤其是那碗酱爆驴肉，被李二用面条沾尽碗底下的油渍吃得格外干净，那碗干净得照得出人影。

一旁的叶小萍看看吴氏，又看了看李啸，想插话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深深地低下了头，望着脚尖发呆。

乱世中饥饿的百姓们，能有几人，能幸运吃上这样的饭菜啊。

李啸给每个人都筛了一碗满满的黄米酒，大声说道：“娘，小萍，二位师傅，请了。”

吴氏闻言，心下更喜，连声说道：“好，好，真是个乖巧伶俐的孩子。”

吴氏怔了下说：“娘劳碌惯了，何必钱去请。”

次日一早，李啸就找到村中甲首李恒顺。昨天晚上，他心里就已想好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