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复活（第3节）（2/2）

这次苏醒，已是红日东升的早晨。

朝阳刺穿了云霞，把空气鼓荡得水样起伏。

他听到上空有一阵鸟鸣声：“官官相护！官官相护！”

鸟鸣声如泣如歌，鸣叫着失忆的年轻人的潜在的心理意思：为什么会如此愤世嫉俗？官官相护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想了许久，却没能想明白。但是这鸟鸣声真的很动听，他喜欢。

“啊，是杜鹃，杜鹃的叫声！”他在心里高兴地含着，嘴里发出的却是疼痛的呻吟。

这是记忆里的第一声杜鹃，如泣如歌，啼过长空，打破了荒山野岭的沉寂。

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冷落，鲜有人到这里观光。他此刻伤痛乏力，又饥渴难耐，希望有人到古柏林去观光游玩，从此经过。有路过的人他就喊叫救命，让他们发现他，救助他。可是没有。

他这时极端绝望，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来临。

昏昏沉沉不知经过多久，他隐隐约约听见了说话声，来人了，他惊喜异常，好一阵心慌气短。他怕昏过去，竭力平静下来，听人声渐渐近了，又渐渐远了，急忙张嘴大喊：“救命啊！”

他只喊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力气。他知道他这一声喊，声音很弱，只有他自己听得见，远处的人听不见。

一阵风穿过树林，说话声消失了，但又听到隐隐的轰鸣声，好像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声音是随风而来，不知道汽车离这里多远，也听不出所在的方向。

夜幕渐渐降临，黑暗笼罩过来，吞没了可见景物，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继续等待，要有耐心！”意识渐渐又模糊起来时，他这样警告自己。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似乎有个女音在呼喊弟弟。离他很远很远，如同在另一个世界，仿佛有，又仿佛无。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答应。可是天气太冷，冻得浑身发僵，呼吸非常困难，喉咙也哑了。他竭力饱吸一口空气，试图爬起身来看看动静，判断究竟是幻觉还真的来人了。可惜不行，丝毫力气也没有，只挣扎了一下就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