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上一辈的恩怨（2/2）

凌夫人点了点头，允了。

看着在打哑语的两个人，伊娆不由皱起了眉头，但是当着长辈的面，她也不好朝凌殊发作，只得忍着，等凌殊开口。

凌殊喉咙发紧，但是依旧开了口，“阿娆，玥炆姨母当年身亡，与我，与我......”

“与我有关！”看着儿子如此艰难的说不出那几个字来，凌夫人一咬牙，替他说出了口，“当年，是我害死了玥炆姐姐！”

伊娆目光一颤，搭在膝盖上的掌心蓦地握了起来。

她看了看凌殊，又看了看凌夫人，看着两人脸上难以言喻的痛楚，她犹豫了一下，干涩的说道：“那......您应该不是有心的......”

“不......”凌夫人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当年，我，我是故意的......”

伊娆蹙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凌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逐渐充满了沉甸甸的悔恨和愧疚，“当年，我的哥哥，也就是南域现在的领主，伊珩，为了要突破南域与西域之间的屏障，提出以圣女为祭，炼制可以突破域障的神器。”

“当时，我和你母亲都是南域的圣女，我们不甘心成为祭品，所以计划逃亡。逃亡路上，伊珩一路紧逼，你母亲一路护着我逃到了南域和西域的交界处，但是却被伊珩围在了山谷之中。那时你母亲身受重伤，我恐慌不已，最终我为了那最后一线生机，出卖了你的母亲，独自一人逃出了南域，去了西域。”

听到这，凌殊直接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去看伊娆的脸色。

凌夫人则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伊娆一眼，但是伊娆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凌夫人吞咽了一下口水，轻声唤了一声，“阿娆......?”

伊娆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您接着说便是，我听着呢。接下来呢，接下来如何？”

看着伊娆平淡冷静的神色，凌夫人也不由心慌起来，她曾无数次想象过今日这个画面，她以为，这个孩子知道真相后，要么恨她入骨，二话不说出剑取她性命。

又或者，对方会悲痛欲绝，厉声质问。但是她从未想过，这个孩子竟然会如此平淡的面对这一切。

“阿娆......你......?”凌夫人犹豫的看着伊娆，她担心对方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和假象，越平静，就会爆发的越厉害。

伊娆明白凌夫人的担忧，她闭了闭眼，低头沉声道：“夫人不必忧虑，待夫人把事情讲完之后，阿娆自然会将心中所想，如实相告。”

闻言，凌夫人原本紧紧揪起的心尖，很快就松缓了下来，她微微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后来......后来你母亲被伊珩捉回了神都，而我四处流转，最终遇到了殊儿的父亲，然后进了凌府。

此后，我每日夜不能寐，悔愧交加，直到有一天，我竟然接到了你母亲的传音。她从南域逃了出来，来到了北域。”

“我匆匆赶到了你母亲安身的地方，那时，你母亲的经脉和灵体已被磨耗甚多，又因刚刚生产的关系，身体已是无比虚弱，早已是灯枯油尽。再强撑着将你托付给我之后，她便去了......”

伊娆点了点头，抬手揉了揉眉心，“所以，您后来和凌叔叔双双失踪，也是为了躲避伊珩的搜寻吧？”

凌夫人点了点头，唇边勾起了一个无奈却又幸福的笑容，“本来，我欲独自离开，却不料珞羡宁死也要随我一起。未免凌府遭灭门之灾，又恐你二人受牵累，我们只得将你二人留在凌府，然后销声匿迹。却不料，这些年竟害你们吃了这么多苦......”

伊娆敛眸，凌夫人所言中的珞羡，便是凌殊生父，凌珞羡。

“那夫人可知，我生父是谁？”

“这个，我亦不知。”

伊娆点头，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站起了身子，朝凌夫人行了一礼，“夫人今日所言，阿娆需得好好消化，因此，失礼了。”

说罢，伊娆转身离开了洞府，凌殊的结界对她没有半分阻拦。

凌夫人担忧的看着伊娆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一直沉着脸没有说话的儿子。她抬手拍了拍凌殊的胳膊，焦急的说道：“殊儿，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还不快追？！”

凌殊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起身出了山洞。

伊娆一路走着，凌殊一路跟着，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一条山溪前。

伊娆深吸了一口气，席地而坐，伸手撩了撩身前的溪水。

凌殊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的背影，沉默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凌殊缓缓开口，声音无比沙哑，“阿娆，你可是后悔了？”

伊娆撩着溪水的手一顿，但随即又拨出了一捧水花。

“我说过，无论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后悔，此刻亦然。”

凌殊沉眸，他大步上前，蹲下身子将伊娆抱进了怀里。

虽然凌殊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伊娆依旧能感觉到他心里有着满满的无奈和纠结。

按理说，凌夫人的背叛，让人无法原谅，为人子女，若要为母报仇，她首先就要与凌殊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