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到地府（1/2）

如今的阎王殿，连呼吸都能感受到尴尬。

自从小阎君和崔判官回来之后，两个人就有了一股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一个更加懒散，只要看到崔判官在大殿里，就开始身体不适要回屋办公了；一个更加忙碌，只要看到小阎君在大殿里，就开始忙得只能把工作带回屋干了。

站在堂下的牛头和马面每天都悬着个胆子，也是心累得不行，但也没办法。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至于到底在人间发生了什么，还得他俩自己解决。

幸好过几日就是七月十五鬼节，届时地府与人间相通，十重地界的鬼都会被放出去。事关重大，不容有错，早先老阎君就定下规矩，无论上下必须参与演练。

所以有了此时小阎君和崔判官互相扭着头站在台上。好歹没直接打起来，也配合着走完了所有的流程，也算给面子了。

本次鬼节的司礼官是钟虞。顺利地演练完一遍后，他向小阎君和崔景棠汇报:“大人，同往年一样，一切如常。”

“嗯，这样就好。小虞啊，辛苦你了。”小阎君踮起脚，拍了拍钟虞的肩膀。

钟虞受宠若惊:“多谢小阎君委以重任，钟虞定不负所托。”

“此时事关重大，一旦有纰漏怕是人间也会乱，必须要加派人手严加死防。崔...小虞啊，完事儿了你把布防图给本君和...判官各送一份。”

崔景棠上挑着眉，眼中满是戏谑之意。

“是。”钟虞应承下来，又开口道:“前几日小阎君和崔判官到人间抓食心鬼，错过了地府试衣的时间。回来之后两位大人也是非常忙碌。不如现在请移步到小人府上，试试新的礼服，如果不合适还能改一下。”

“那个，本君还有事，就....”小阎君转身就要跑，手腕却被崔景棠的手箍住了。

“礼服事关地府威仪，也不能出岔子。试一套衣服不会耽误大人多少时间吧。”崔景棠开口说道。

小阎君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

崔景棠点点头，“莫不是小阎君还会怕我？”

“谁...谁怕你啊，走就走。小虞啊，你府上厨娘做的莲子糕还有不？给我准备点我带回去啊，哈哈哈哈....”小阎君扯着钟虞的袖子，把人拖走了。

崔景棠转了转手中的判官笔，笑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阎君的礼服里里外外足有十件，寓意地府十重地界。即使每一件都是仙羽线制就，轻薄似纱，十层下来也是极其繁重，配上由红及黑的大气色调，把身形娇小灵动的小阎君生生压出一种行止有度，高权威严的稳重。

在鬼的世界里，不崇尚人类的审美，所以小阎君的妆容也足够阴煞。小阎君任由侍女给自己的脸刷上一层层的石灰白，直到自己的脸煞白，毫无一丝血色。描上高高的天上眉，眼尾晕开胭脂色，酒窝点开两点鲜红的面靥，唇上是蝶唇的样式。

最后再戴上嵌着金玉的阎君冠，这一套才成。阎君叹了一口气，这些差不多穿了一个时辰。

她正要抬步走，厚重的衣冠就提醒了她：仪态。

不笑不语，不泪不怒。眼不乱视，身不乱动。左手搭在右手上，藏于袖中，置于腹间，挺胸抬头，步步慢行，步步踏实，步步掷地有声。

这个口诀，她已经念了、做了两百年。

她眸光一转，冷冽威严，地府之首的气势迸发开来。

侍女们有的鬼格轻，经不住小阎君的威仪，早已经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当她出现在大堂的时候，崔景棠已经在等着了。

他穿了一身金纹鱼饰的文官黑袍，那支判官笔就别在他的腰间。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小阎君看着那高高的帽子下那张惨白的棺材脸，扑哧一声破了功，收了一身的神威。

崔景棠白了她一眼：“别笑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小阎君吐了吐舌头。“虽然年年都看你这副鬼样子，但还是忍不住啊！行了，衣服也都合适，本君去更衣换装了。”

“等一下！”

又一次，她又被崔景棠拉住了。

祭坛有事，钟虞刚走，别的侍者又畏惧他们身上的神威，所以大堂里只有小阎君和崔景棠两个人。崔景棠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眼前的机会。

“这下你躲不了了吧？”

小阎君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个死棺材脸是属牛的吧，老拉人。

“你....”

“我觉得阎君大人应该给我个解释。说说吧，最近为什么躲着我？是下官哪里做得不对？”

小阎君躲开了崔景棠追问的目光。

“这不是比较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