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章、虎落平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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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飞不曾落，月清冷难知愁。扫尽寒江雾更浓，只为此心寄远山。

虽然强弱自从两阵对圆时就已见高下，但不同于北方喜好抢掠为生的宋国骑兵，王继汐有意识的培养下闽国的骑兵以纪律和服从为生命，面对强大的北方骑兵兵团，闽国骑兵虽然明知不敌，也毫无惧色，静静地等待鼓声响起，就准备弯弓搭箭，喋血疆场。

这是一支英勇无畏的骑兵，正如他们的主帅一样，有着一样的气质，但同时也有着一样的缺点，珍惜荣誉却不擅阴谋。

对虎大威来说，面对一支兵力与自己相当的敌人，不战而溃是一种耻辱，即使对方更加的人高马大，更加善于驰骋北方辽阔的平原。但对于骑兵来说，和自己心爱的战马一起奔驰，就是最大的快乐。

宋闽两军鼓声轰鸣，喊杀声震天，仿佛两股洪流义无反顾地撞击、粉碎，只不过溅出的不是白色的雪，而是赤色的血。闽国骑兵所使用的是经过改良的长弓，在射距上占有一点便宜，但南方的山马在速度乃至耐力上终究比不上北方的平原马。马匹的劣势难以让骑兵留出骑射的空间，马上的砍杀，随着距离的缩短成了难以避免的结果。如果抡起马上的真功夫，身形相较短小的南方骑士显然在力量和臂长上处于劣势，正所谓一寸长一寸险。

开始时，两军还能勉强保持阵型，但随着战斗的升级，两军交融在一起，所谓的战阵就完全成了纸上谈兵，除了勇气，没有谁能帮助这些可怜的骑士。

天空中遍布羽箭，早已分不清敌我，自然，射中谁也只好看天命。战马上，挥舞着马刀和长枪的骑兵们互相撕扯的滚下马鞍。在马蹄的践踏下，许多骑兵不是被对方砍死，而是被心爱的战马踩死的。

战斗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持后，逐渐开始有分出胜负的趋势。

“将军，将军。”虎大威的副将拼死领兵杀到早已杀红眼的主将。

虎大威没有回答部下，他的战马早就在乱战中被射死。然而，作为一名骑兵将领，又怎么能没有战马呢？此刻，他正从地上拾起一杆长枪，瞄准一个宋朝骑兵，一个投射，将之击落马下后，并不在意他有没有杀死那个宋兵，而是一个虎跃，冲上了那名骑兵原来的战马骑了上去。没错，他正在抢马。原本，有部下愿意献出自己的战马给他，然而即使没有战马，虎大威高傲的武士尊严也不愿意让他去夺部下的战马，所以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去抢敌人的战马。

“将军，将军。”副将长年跟随虎大威左右，知道自己的这个老上司在作战的时候一旦冲锋在前，就早把所有的一切扔下了，谁的话他也听不下去。但此刻他不得不催马上前，因为军情实在紧急，副将领着虎贲军中的近卫营接应下虎大威后，焦急地说道：“将军，将军，这样不行，您看，我们虎贲军各营的营旗应经所剩不多了。这样打下去，咱们怕是要败。您得想个办法。”

“什么？”重新回到马上的虎大威闻言心下一惊，举目四望，果不其然，虎贲大旗渐次凋零，这样发展下去，正如副将所言，败局已定，但冲锋陷阵，虎大威眉头眨都不眨一眼，可让他想个反败为胜的办法，着实让他为难，只好颇为无奈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将军！”副将经常代替冲锋在一线的虎大威指挥军队，所以有运筹帷幄的参谋之才，他镇定地对主将建议道：“将军，不如咱们暂避一时吧。给咱们虎贲军留个种。毕竟闽国大军还在，闽国还在。先退兵回澶州重整军马再与宋军决战吧。”

撤退！虎大威自从跟随王继汐起兵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因为这就意味着失败，而失败，是他绝不能允许的。但是此刻，他环顾周遭的部下，一如往昔勇猛的他们，此刻浑身是伤，哀嚎遍野，军容之惨，实在难以入目，自从虎贲军，乃至之前的骠骑军成军以来，从未有如此惨状。

“好吧！撤！”虎大威无奈地把缰绳一放，咬着后槽牙终于是做了一个原本以为自从败于王继汐后自己永远不会下的决定，痛苦地说道：“你带老弱先走，我亲自殿后。”

“遵命！”副将面露喜色，转身就去布置部队，准备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