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漩涡之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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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伴君如伴虎，虎口夺食全看命。

大忠似奸，大伪似真。赵匡胤还爱你，王继汐心中满是不屑，虽然不知道具体经过是怎么样，当黄袍加身的典故他还是知道的。将来夺他柴氏江山的，一定赵匡胤。可柴荣现在还这么信任他，可见这明君英主也不过如此。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可王继汐却一句话都不敢说。毕竟，他现在看起来，比所有人都靠不住。

果然，柴荣横眉道：“至于你，朕更加不信！不仅不信，朕甚至觉得，你久后必反！”

“臣不敢，臣万死不敢呀。”不知道这左右埋伏下多少个刀斧手，王继汐猛地磕头，汗透衣袍。

“你倒也不必害怕。这乱世中，觊觎朕万里江山的又不止你一人。但朕就是要以你一人来遏天下狼子。”柴荣并不打算让他起身，而是继续说道：“你是识时务的人，知道周闽两国国力悬殊。只要中原无事，朕料你也不敢反。更何况，可是朕若不在，嗣子孤儿寡母，如果天下太过太平，我方才向你提到符、李、赵、慕容四家手握重兵，难保不起异心。中原自后唐以来，历晋、汉，亡国无一不是藩镇作乱，而非外贼入侵。甚至本朝太祖，原来也是后汉节度。前车之鉴，朕无日不忧，尤其是这些日子，身子有些痛快，一想到这，朕就更加寝食不安。现在这些将军大帅们恭恭敬敬，卑躬屈膝，将来却是难保。所以朕想到一个办法，一个让他们不得不奉我柴氏的办法。那就是你。”

“我？”这倒让王继汐好奇起来。

“对，就是你。你是外臣，心怀虎狼之心的外臣。有你在外窥探，那四个人到底投鼠忌器，也一定会矛头一致对外地对付你。即使他们真得不顾你们这些列国威胁，擅自废立。朕想以你的心性定是不服，倒是再杀进中原，也是不吃。”

“臣，臣不敢。”王继汐以为对方还在猜疑他，更是磕头如捣蒜一般。

“你莫慌张。夺江山者，必先夷灭皇族。唐朝灭亡以来，称王称霸者莫不如此。我朝太祖皇帝起兵灭汉时，也曾对前朝旧臣指天誓地的说要善待皇家，结果还不是全族杀尽。现在与本朝为敌的北汉，就是后汉时一个在外镇守的皇叔所建，自此与本朝结下世仇。将来若朝中真有这样的乱臣贼子。柴氏一族，也是。”说到这，柴荣神色有些黯然道：“总之，如果天下姓柴。中原必无内乱，就算你觊觎也是自取灭亡。但如果柴氏不在，必有内乱，或许你还有逐鹿中原的机会。中原不姓柴，姓什么都无所谓。到时你为我杀尽那些乱成贼子，也算你我君臣一场。”

“臣只忠于大周，只认柴氏为皇。”明白了对方的用意，王继汐赶忙发起誓来。

“哼！那你就好好做你的东南柱石。千万不要生异心。你一人之力，是敌不过朕留下来的四大天王的。”柴荣这才放心地躺下，说道：“等过十年八载，朕皇儿长大了，你也已经老了。就更不要再妄想中原了，你就好好给朕守住南边，守住你王氏一族的富贵荣华，懂了吗？”

“懂，懂，懂。”王继汐这时哪敢说一个不字，伴君如伴虎，果然不错。听完柴荣这一顿博弈论，王继汐对柴荣更加敬畏。

“好了，你退下吧！朕有些累了。”柴荣挥了挥手，示意王继汐退下。王继汐这才唯唯诺诺地离开皇宫。

月华夜凉，心中是又惊又怕，大气却一口都不敢喘。走出宫门口，原本以为四下无人，这才敢长长舒了一口气。

“见过殿下！”

王继汐这才一惊，转身一看，一个魁梧的影子忽然向他微微行了一礼。王继汐原以为是宫门口的铜狮子呢，擦檫眼睛，才看清来人正是殿前检点赵匡胤。

“赵大帅好！”王继汐赶忙回礼后，又扫视周遭，发现早无一人，才疑惑道：“我还以为赵大帅和诸位大人们一样，都回去了，没想到大帅深夜还不畏饥寒，亲自带兵宿卫宫廷。”

“大王误会了。”赵匡胤摇头道：“末将并不是在此值守，只有有些担心。诸位大人之前未与大王照面，末将可是见识过大王的龙筋虎骨。夜来风凉，多有歹人出没。末将留在这里也只不过是要护送大王回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