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你是不是在查陈旭（1/2）

星光酒吧。

战庭威赶到的时候，警方已经先清理了现场，包厢门外抱头蹲着两排人，个个都胆战心惊，在警察严厉的把控面前，没有一个人敢抬头。

战庭威直冲包厢，除了法医，和一个助手在做记录，包厢里没有其它人，只有那具身体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昨天她还是的火热的，鲜活的。

战庭威眼眸一暗，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景象，想到自己昨天的严厉，紧紧握着拳后悔不已。

他不应该那么冰冷的，他应该多给她一些鼓励。他不应该那么自负一意孤行的，如果昨天他听了当事人的劝，退了她卧底的身份，那么今天双双就不会躺在这里。

法医脱下手套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说，

“初步断定是吃迷幻药过多，兴奋过度而导致死亡！”

战庭威身后的赵虎一听这话，立即愤怒的冲上前喊，

“放屁，双双是警察，她不会磕药的，不会！”赵虎血红了双眼，恨不得充上去撕了对方，被战庭威按住。赵虎无奈的撇头，心痛的看向那双永远也不会再睁开的眼睛，眼泪蓦的流了下来。

她答应过他，等这次完成任务，就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做她的女朋友的。

而他的天堂与地狱，却是相隔的这么近。

法医诧异的看向战庭威说，

“战少，是你们的人？怪不得你赶过来了！”

战庭威面色沉重的说，

“项sir，我想亲自验死者的尸体可以吗？”

法医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说，

“行，行，可以！”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包厢里就只有战庭威和赵虎二人。

战庭威腿一软跪在死者面前，缓缓的伸出手合上双双的眼睛，一时间难受的无法自抑的趴在那里。

赵虎平常一个流血不流泪的男子汉也是站在那里不停抹泪，不停的抽泣。

双双是他们队里唯一的女兵，才从警校毕业不到一年。她年轻漂亮有活力……可是一眨眼，她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战庭威难过了一会儿，调整好情绪，认真检察双双的尸身，眼珠，喉咙，身上所有的受伤部位。

等一切验证完毕后，他恍然懊悔说，

“是我大意了！”

赵虎急问，

“头儿，怎么样？”

战庭威抬头，因为打击过大，头脑有些晕沉，他看向包厢四处，就好像看到双双活着时最后挣扎的画面，那种求救不能的绝望。

他多希望，双双是磕了药兴奋过度而死啊，至少那样她会死的更安乐一些。

“是我大意了！”他捶着头悔恨的说。

赵虎猛的冲起来吼，

“头儿，我去找那个混帐算帐，我让他赔一条命给双双！”

战庭威一把拉住他喝到，

“你算什么帐？你有什么证据找他算帐？”

“没证据我和他拼命不行吗？从今天起我不做警察了不行吗？我就是要为双双报仇！”

“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双双死了，我不想眼睁睁看着我第二个兄弟跟着赔上命。老虎，你要怪就怪我，怪我太自负。那个老狐狸一开始就看穿了双双的身份，所以才故意害死双双，想给我们警告，他要正式和我们做对你知道吗？他用双双的命，向我们挑衅。

双双指甲里，身体里，都有那个人的dna和精0液，你以为警方抓到的人就是那只老狐狸吗？不，他们抓到的只是那个人安排的替罪糕羊！”

“那怎么办？双双就这样无辜的惨死吗？”

“你相信我，我会让那个人绳之于法的！”战庭威握着拳定定的说。

晚上战庭威就被叫到队里挨训，原本因为直升飞机的事，停了他一个星期的职务，名义上说是休假。

这会儿因为警员严双双的事，直接罢了他队长的头衔，放他三个月的假。

凌晨一点，战庭威还在酒吧买醉，脑海里都是黑头儿一句一字严厉的话。

“庭威，我知道你很聪明，很有本事，但你不能过于自负啊。陈旭这个人，我早就让你不要插手了，你面上答应我，私底下却暗自调查人家，就连派双双去当卧底这种事，连个报告都不打，你还有没有纪律？

现在弄出一条人命，你要怎么跟严家的人交代？

我警告你啊，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是三个月不能让你收敛你自负张扬的个性，我就给你放三年的假，要是三年你还收不了脾气，你这辈子都别想当警察了，滚！”

烈酒一杯一杯的从喉咙滑下肚子，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平常的一幕，会那么深刻的在他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放。

双双推开门抱怨的样子，最后拉着他衣袖微微害羞的样子……还有躺在沙发上浑身青紫一动不动的样子。

是他，害死了双双。

是他。

他趴在吧台痛哭失声。他真的好想像老虎一样，直接去找人拼命，现在这个时候，他什么都没有了，上面下了死命令，让他再不能查陈旭这个人。

可是他真的好不甘心，查了三年的人，还赔上了双双的性命，现在却让他放手，他真的不甘心。

一瓶烈酒，猛的被他摔到地上。酒瓶掉地上碎时，不小心溅到旁边一个女孩儿身上，女孩儿“啊”的大叫一声，女孩儿的男朋友就过来对战庭威吼。

战庭威阴阴的看了他一眼不语，男生觉得他这就是挑衅，就把自己的哥们都叫了过来，对战庭威动手。

战庭威原本还了一拳，可最后竟然懒得动了，站在那里任他们一拳一拳打在脸上，一脚一脚踢在身上。

那些人一直打，对方跟傻子一样也不还手，打久了他们也觉得没意思，便离开了。

只剩战庭威一个人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

出了酒吧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除了街道的路灯还亮着，街头到处空无一人，马路中央车流也很少，战庭威站在路口就对着红绿灯发呆，红灯变绿灯，绿灯变红灯，他一直看着，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好想找个人说话，说说心里的痛苦，却不知道找谁说。

他沿着街道一直走，一直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鸿基大楼这边。

上次他要送那个女人回家，那个女人一脸防备的看着他，后来他还是不放心的坐了计程车尾随着她，在车上看着她走近大楼后才放心。

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那么高的一栋大楼，那么多个窗户，他却不知道哪一家窗户是她的。

他失落，又自嘲的笑了。他这个废物一样的酒鬼在想什么啊。

他妈的，他又不是缺女人，为什么老想着一个有夫之妇。

其实，他年少时也花心过啊，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有时候，回想从前，他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走上军人这条道路。

除了使命，就是责任，毫无自我。

如果他没参军，没有选择做刑警，搞不好现在也有了老婆和孩子了吧。

天渐渐亮了，他有些站不住了，便坐在旁边的花坛边。来来往往的路人总是忍不住多朝他看两眼，他额头满是血，脸上青肿，一身脏乱，就像流浪的乞丐。

他只是茫然又迷惑的看着大楼的出口处，有时候觉得脑子好清醒，以前发生的事都记得清楚。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好像在飘动，所有发生的事就跟上辈子发生的事一样。

等待太久，便失去了等待的意义。

也许，他最初站在这里，只是为了等待某一抹身影，而当天亮时，他才恍然明白，也许他等的，只是让自己重新站起来。

恢复那个不被一切打倒的战庭威。

可脚却像生了根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想，反正已经等了那么久，就再等一会儿，看她一眼也好。

将近十年时间，他先是让自己成为一名出色的军人，而后又因为自己嫂子的失踪，让自己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大哥早逝，他成为家里独子，传宗接代的任务就落在他头上，近几年，爸妈也没让他少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