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没有客观存在的生花妙笔（十）（2/2）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沾襟。《蜀相》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绝句》

杜甫读过《维摩诘经》的考证资料：

1杜甫出生在文学世家，祖父杜审言是初唐着名诗人。杜甫二十岁时就自称“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足以说明其家中藏书甚丰，其阅读甚广。家中应该收藏有《维摩洁经》。

2杜甫有诗歌《送许八拾遗归江宁觐省甫昔时尝客游此县於许生处乞瓦棺寺维摩图样志诸篇末》，此诗专门提到他见到以后念念不忘的维摩诘像，对于顾恺之所画的维摩诘画像十分心仪：“诏许辞中禁，慈颜赴北堂。圣朝新孝理，祖席倍辉光。内帛帑偏重，宫衣着更香，淮阴新夜驿，京口渡江航。春隔鸡人昼，秋期燕子凉。赐书夸父老，寿酒乐城隍，看画曾饥渴，追综限淼茫。虎头金粟影，神妙独难忘。”这是一首省亲诗，创作的起因是送人省亲，推崇儒家思想的杜甫对于这个题材是很热心的，省亲诗，固然是写亲情，对孝悌思想的提倡即提倡封建社会赖以支撑的秩序也成为省亲诗作繁荣的原因。在一首送朋友回家省亲的诗歌里，表示念念不忘曾见到的维摩诘像，“虎头金粟影，神妙独难忘”。杜甫心中有一个神妙独难忘的金粟影。维摩诘像与省亲实在是不相干的，我们只能说杜甫对于维摩诘印象太深。而这种深切的印象，来源于维摩诘提供给杜甫解决困惑他出世与处世矛盾的途径。

杜甫年轻时曾漫游金陵，后来南京人为纪念杜甫，建了金粟庵，并把附近的一条小巷叫作“金粟巷“。瓦官寺今已不在，顾恺之的壁画也已灰飞烟灭，只有这条小巷却依然存在。

3杜甫的诗歌《别赞上人》：“百川日东流，客去亦不息。我生苦漂荡，何时有终极。赞公释门老，放逐来上国，还为世尘婴，颇带憔悴色。杨枝晨在手，豆子雨巳熟。是身如浮云，安可限南北，异县逢旧友，初欣写胸臆。”此诗为将离秦州而别赞上人之作也。安史之乱之前，杜甫已经旅食京华十年，安史之乱之后，杜甫更是颠沛流离，国破家贫，理想实现无望，居家更往南迁，如何解脱这困顿的境界?杜甫以维摩诘观于众生的方法观于自身：“是身如响，属诸因缘，是身如浮云，须臾变灭。是身如电，念念不住。”(《维摩诘经方便品第二》)诗歌初写“苦”，而以维摩诘的“是身如浮云”之空幻人生观观察之后，杜甫已经悟到：幻即空、空即幻，南北何限?朝野何限?诗歌的结尾已经有“初欣”之意。以杜甫对于诗歌语言的用心，在此一首诗歌中，完全搬用《维摩诘经》中的一句原话，可见他对于这一话语以及这其中蕴含的思想的认同。

4《谒文公上方》：“甫也南北人，芜蔓少耘锄。久遭诗酒污，何事忝簪裾。王侯与蝼蚁，同尽随丘墟。愿闻第一义，回向心地初。”“愿闻第一义”，也是照搬《维摩诘经》里的话。杜甫还有一首名诗〈送许八拾遗归江宁觐省。甫昔时尝客游此县，于许生处乞瓦棺寺维摩图样，志诸篇末〉，也曾提及他对于顾恺之所画的维摩诘画像的喜爱：诏语辞中禁，慈颜拜北堂。圣朝新孝理，祖席倍辉光。内帛擎偏重，宫衣着更香。淮阴清夜驿，京口渡江航。春隔鸡人昼，秋期燕子凉。赐书夸父老，寿酒乐城隍。看画曾饥渴，追踪恨淼茫。虎头金粟影，神妙独难忘。这首诗是杜甫回忆起他在二十年前曾到吴越一游，惊艳于顾恺之画维摩诘居士的壁画，而直到写诗的此时，内心仍是难以忘怀。杜甫一再提到维摩诘壁画，除了是对于顾恺之绘画能力的肯定外，究其较深层的含意，则是杜甫对于维摩诘居士其人格的向往。探究杜甫一生的遭遇，不论在官场上或生活上皆是诸多不顺。所以，接触佛教对他而言，成为安抚他受创的肉体与心灵的良方，而维摩诘居士的适意人生，更成为他努力追求的目标。

5《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写道：愿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就是救助苍生的济世情怀，也就是一种维摩诘的情怀。正是有了这种济世情怀，这就是杜甫被人们称为诗圣的根本原因。

6《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上），一行白鹭上青天（下）。窗含西岭千秋雪（上），门泊东吴万里船（下）。此诗属“维摩诘经体”。

7如〈巳上人茅斋〉云：巳公茅屋下，可以赋新诗。枕箪入林僻，茶瓜留客迟。江莲摇白羽，天棘蔓青丝。空忝许询辈，难酬支遁词。

杜甫在此诗的最后两句“空忝许询辈，难酬支遁词”，道出自己犹如与支遁论讲《维摩诘经》的许询。此显示出他对于《维摩诘经》有不少的体会，亦能如许询般与人阐论此经义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