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

按照正常的情况，矿洞的入口后面是一个比较大的空间，在那里点着矮人的矿灯，周围的货架上则放着采矿工人们工作所需的工作服、矿镐和护头盔。

然而，现在，矿洞口的矿灯被全部破坏了。靠近洞口的地方尚且有阳光照射，只是显得有些昏暗，而深入地下的矿洞在矿灯被砸碎之后，就完全变得黑漆漆的一片了。

看着那条黑漆漆的通道，路易停住了脚步，绷紧了身体，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那个圣灵的声音再次从他脑海中响起，而且带上了一点笑意：“怎么，你该不会是怕黑吧？”

听到这个声音，路易回过头，发现那个圣灵正跟在自己身后。这样的发现让他放松了一点：“怎么，你要跟我一起下去吗？”

“当然不。”圣灵平静的回答：“我也希望我能够跟你一起下去，破坏敌人的阴谋。但是我做不到。我的骸骨还在教堂里，我无法离开教堂太远，只能靠你了——但是，看起来，你很害怕？”

这个问题让路易生气的瞪起了眼睛：“我才不是害怕！我只是……向往光明。我是提洛的信徒，传光派的，懂吗？”

圣灵再次笑了起来：“好吧，向往光明的传光派信徒，祝你好运。你这就要下去了吗？”

飞快的从口袋中掏出了火绒盒，路易小心的点燃了火绒，看着那点小小的光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然后，年轻人便一手举着那个简易光源，一手护着光源，坚定的朝着漆黑的洞窟走了下去。

最上面几层的矿洞，都是红石帝国时代的矿洞，又经过了王国的修葺，宽阔而平整，两边都装饰着矿灯，中间还有整齐的车轨供矿车通行。不过，现在，所有的矿灯都已经熄灭，而周围也没有留下哪怕一顶护头盔，只能靠着路易手中那一点小小的光照亮前路。

矿洞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路易抬腿落脚的声音和略嫌紧绷的呼吸声。在这样的安静中，路易似乎隐隐听到有许多人在周围窃窃私语。尽管路易清楚的知道，在他脚下就是矿车的路轨，在他两旁不远处就是坚固的墙壁和牢靠的撑柱，他还是忍不住的觉得，在两侧和身后那似乎蔓延到无边远处的黑暗中，潜藏着无数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正是那些怪物发出了连绵不断的窃窃私语，在商议着该什么时候扑上来。

路易很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幻想，根本不存在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因为这样的想法而毛骨悚然。整个世界都离他远去，只有手中的那一点火光是他最后的救赎。

来自周围的，来自内心的压力让他不止一次忍不住想要大声呼喊，想要丢下他要做的事情转身逃离这里。但每当他低下头，看到手中那一点火光，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路易就咬紧牙关，继续提心吊胆的前进。

这段可能也就几百米路程，路易感觉自己走了一辈子那么久。当他看到远处有光传来的时候，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警惕，而是如释重负。

意识到这可能是敌人的陷阱之后，路易小心的吹熄了手中的火源，收好了那唯一的救赎，慢慢的蹑手蹑脚的靠近了前方。

被路易视为救赎的，是下一层的“中枢”。而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这里的矿灯并没有被破坏。

在十几根粗大的支撑柱上镶嵌着的矿灯的照耀下，足足六条宽阔的通道分别朝着不同方向的地下伸展开去，一直蔓延到不知道多深的地方。从六条通道引出的矿轨在这里分叉，并且延展成一张复杂的网络，直通到路易下来的这条通道前边。

距离路易前方不远的地方是十二辆整整齐齐的停放在矿轨上的矿车，更远处的平台上则放着更多的矿镐、筛子、护头盔。在那一大堆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的采矿工具旁边，路易甚至看到了还能使用的矿灯，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几根雷管——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实物，但路易早就在书上看到过那些东西的样子，也知道那是矮人们开山挖矿的好帮手，甚至还是矮人们的战争物资。

在确认周围没有敌人，没有埋伏之后，路易飞快的走进了这个中枢，然后愣在当场——在他面前一共有六条通道，其中的每一条都毫无疑问的通向更深层的地下，他应该走哪一条？

路易并不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当他接受委托，潜入某位富商的家里，取得对方贪赃枉法的证据的时候，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够清楚的知道对方把至关重要的账簿藏在了什么地方，更多的时候只能靠自己的观察和推测。

不同的是，这一回，他只有一次选择机会。

一边将有矿灯的护头盔在头上戴好并且打开矿灯，路易一边把雷管塞进自己腰带上的小口袋里，同时飞快的扫视着六条通道：“好吧，敌人的计划非常重要，最强的力量一定守在那里。我的月亮带着人追了下来——那就肯定会有战斗的痕迹——仁慈的提洛，保佑我选对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