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乔晨和新梅订婚（1/2）

光阴荏苒，岁月如飞，转眼又到了来年秋天，这一年乔晨还是一如既往的上班，新梅的身体经过一年的精心护理和调养，出现实质性的好转，现在已能做饭，干家务，说话也自如了许多，她为训练自己的思维能力，每日不间断地读书写字。

乔晨父母从安徽老家回到三原，来给儿子订婚。乔晨的父亲乔致义，体魄健壮，穿一身绛色的唐装，飘逸潇洒，像一位归国华侨，引人瞩目。母亲朱玉萍，心宽体胖，整天跟着丈夫上街买菜，湖边钓鱼，夫唱妇随，琴瑟和谐。父母两年不见大儿子，向小儿子询问他的情况，乔晨只能撒谎，说哥哥在韩国涉外务工，几年后才能回来。乔晨无奈，能瞒一时是一时。

订婚那天下午，乔晨领上父母，提着三式礼物去新梅家订婚。这三式礼是：两条烟，两瓶酒，两桶茶。代表成双成对，姻缘好合。李有财在家中接待他们，陪乔致义谈古论今，针砭时弊，朱玉萍则和新梅坐在一起，详问新梅未来的打算。晚上，爱心园饭馆停业，新梅妈做一桌丰盛的宴席，招待未来的亲家。酒席上，双方家长商定，儿女的婚礼订在明年正月十八。

这晚，乔晨陪双方父亲多喝了几杯白酒，醉意朦胧，言语多感，新梅怕他失态，把他叫进厨房，提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醒酒。乔晨却喜气洋洋，精神十足，面对如花似玉的爱人，情意绵绵说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新梅深情望着他，回应道：“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俩人相视而笑。

订婚之后，乔晨情绪安定，意气风发，他雄心勃勃规划未来的人生，挽起袖子，准备在这世间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

八月上旬，信号工又经历着一场职业的考验。铁路局给电务段下达了职工下岗指标，一百一十人。就业形势严峻，人们都感觉到了生存的压力。大家为保留住自己的岗位，都小心翼翼地做事，战战兢兢地做人，一点错误都不敢犯。敏感的形势把许多人逼成了小人，整天低头琢磨事，抓别人的短处，收集别人失误的证据，以此来保证自己不被淘汰出局。乔晨被劳教所拘留过，他为这件事担心，一旦常生茂在这方面做文章，他乔晨是逃不掉的。但事情已经出现，是没办法改变的，他开始思谋今后的出路。柳杨不是也辞职了吗，乔晨相信自己没有这个工作也能活得很好。不过，他目前还不能丢掉它，为养活新梅，这份工作也得干下去。

许多人为工作担心，一些人却为机会而欢喜。世界就是这样，在剥夺一些人工作的同时，也为另外的人提供了发展机会。

中秋节过后，赵勇明被提升为车间领工员。

这些天马工长总感觉自己怀才不遇，时不时借酒消愁，发泄不满。马工长人性虽好，但是一个官迷，当不上官，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业务技术能力突出，可车间领工员的职位就是轮不到他。这个位置先被吴长有占据，吴调走后，他曾狂喜一阵，以为自己时来运转，机会到了，缺下的位置非他莫属，因为整个车间谁也不如他够资格。不料他左等右等，等来却是一场泡影，等来一个替身赵勇明。他在西云博开工长会时，获知这个消息，当时气得差点儿四肢抽筋，口吐白沫。开完会坐货车返回工区时，他情绪失控，搬起一块石头，差点儿把他乘坐的守车给砸烂了。同行的人形容他：一个劲儿地用他那双“蹦死牛”的尖头皮鞋狠踢守车上的铸铁椅子，要不是椅子焊得结实，早就被他踢断了。

竞争使人浮躁，产生焦虑。那股贪婪的追赶欲望，把人变成了疯子。

马工长曾在铁路分局和铁路局两级电务系统技术比赛中荣获第一名，是不可多得的技术尖子，他的失落和委屈可想而知。

然而就在马工长绝望的同时，一批毫无作为的领导干部子女却迅速得到提拔，先是张段长的儿子被任命为北区车间副主任，据说他在当工人期间连万用表都不会使，然后是古书记的公子登上了办公室主任的宝座，古公子刚从部队复员三年，工作上也没见有什么突出业绩，再后来李副段长的姑娘由车间调进了段机关当文秘……人们叹息：古代是“朝里有人好做官”，现代则是“机关里有人能做官”。

历史的车轮向前滚动，而中国人的用人制度仍然停留在几百年前遗风上，延续着“老子英雄儿好汉”的用人理念，把竞争平台踩得倾斜，直接导致社会不公平，引起平民阶层的反感和愤怒。然而愤怒归愤怒，在现实中不起一点儿作用，小老百姓反不了天。晋升的权利还掌握在上层人手里，委屈死一个人，那跟无意踩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不同。

马工长心事重重，精神颓废，一日两餐顿顿喝酒，整天瞌睡打盹，摇摇晃晃，工作上也甩开耙子，把工友们都放了羊，谁爱干什么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