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中招了（2/2）

“异类，是什么？”

爱直视着王羯，神色沉静。

王羯忽然想笑，他的脖子以上还能动，于是夸张地咧开嘴巴，脸上的骨鳞跟着扭动，昏黄色的眼睛里凶光毕露：“天生异象，寿不过半百；暴戾恣睢，性情无常……”

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还是没有情绪，静静地看着王羯。

“乖僻邪谬，发作时形如猛鬼……”不知道是察觉了什么，他的声音气势一滞。

“……”

“妾身，有半点符合么？”

“但你不是异能者，也不是异士！”王羯反驳道，却已经有了些强辩的意思。

爱又问道：“那，妾身又是什么？”

她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自问。

王羯很想用左臂的骨刺给她来个对穿，然后告诉她，鬼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然而现在自己却受制于人，只能愤恨地看着爱，想把她撕碎。

他忽然想起来，昨晚深夜怪谈时，肖池醪讲的蹩脚故事：

【“嗯……是听几个小女生说的，”肖池醪一只手撑着下巴，作努力回忆状：“说是有个地缚灵，当然，什么是地缚灵我也不知道，有人要死的时候就能看到她……”

“地缚灵的身份不可考据了，但是据说是古代的村姑也有、上个世纪死在附近的女学生也有，等等，众说纷纭。”】

地缚灵！

什么是地缚灵？

王羯当然知道这个词的含义，他混在‘地狱’里时最喜欢看些鬼故事的劣质小册子，对这些怪力乱神的玩意门儿清。

地缚灵，就是死后活动范围有地域限制，被束缚在该地的亡灵，此类亡灵多有怨念不化，因而成为恶灵。

一般的来讲就是生前有冤屈、由心结未了，有仇未报的人死后不会升天，会留在世上，完成心愿，称为地缚灵。

那么，眼前的这个美丽少女，有可能就是……

王羯咽下一口口水，凶神恶煞的脸上倏地出现了恐惧的表情：“鬼、鬼！”

他脸上的鳞片开始一片片地脱落，眼中的异象褪去、手掌以及背部的骨刺缓缓缩回——

该死的，我在想什么，追杀算计了一疑似鬼魂的家伙这么久！

爱的睫毛抖了抖，轻轻甩掉了一些雨珠。

她微微垂下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羯牙齿打着颤，还是动弹不得，望向爱的眼神里却多了些惊恐。他还记得入狱前，乃至于，爆发前，那些人教给他的知识：

“夫异类者，天生异象，寿不过半百；暴戾恣睢，性情无常；乖僻邪谬，发作时形如猛鬼，多有四态，古其名曰：罗刹、夜叉、阿修罗、摩睺罗伽……”

“咳，这四个名词取自佛经，具体是啥含义我也不知道，你们权当是古人中二病犯了吧。总而言之，异类的形态大体被归于这四类。当然，照家族收集的事迹资料来看，真正的异类形态千奇百怪，但是终究还是没办法脱离这四项的范畴。”

“至于异能者，就是那群自称炼气士的老牛鼻子装逼犯，不过也就是群元素亲和力强一些的普通人而已，这些家伙也没办法超脱与我们这些靠肉搏拼本事吃饭打架的异士范畴，照样要分个天地玄黄、十天干，甲乙丙丁……”

脱离回忆，转到眼前。

他直到刚刚才发觉，眼前的绝美少女，展现出的能力，居然完全不在自己的认知范畴之内。

爱还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朦胧的细雨忽然有了放大的趋势，雨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密集起来，嘀嗒嘀嗒地落在两人身上，敲打的生疼。

她的黑色头发垂落，贴在脸颊边，任凭水珠汇成小流，淌在地面，发出的声音为环境所遮盖。

不知怎的，王羯忽然觉得，爱的身形有些萧索，散发着孤寂和漠落的气息。

“……喂？”

这个说话明明以“妾身”自称，生有一双宝石般透彻红瞳、自称爱的神秘女孩儿，到底是什么来头？